喉咙灌进一股凉风，嗓子眼发涩。

江瑾月松开手，含笑半坐在林缈面前，她侧过头干咳了两声，眼角咳出两滴泪。

睫毛上湿亮亮的。

“我笑你贪生怕死懦弱自私，就算搭上自己爸爸的命也要苟活下去，落个毁容的下场还沾沾自喜，觉得很厉害，觉得没人能拿你怎么样了，你这种人死了阎王都不收”

清脆的一声巴掌落下。

打了林缈口腔里泛起一股腥甜，她舌尖卷了下，含着一口血吐在江瑾月脸上。

她刚刚起了杀心。

颤着手擦掉脸上的血。

林缈看着她只觉得的滑稽，她勾起嘴角，“江瑾月，我劝你今天最好杀了我，谁让我俩这辈子都是敌人，你先死你就化成厉鬼来找我，我先死我就拖你入地狱！”

她说的没错。

有些人自相识就是宿敌，没有缘由，一眼，就能注定此后两不相对的局面。

“你这种人就是死到临头还不知好歹。”江瑾月颤的双手爆起青筋，她挥起掌，又在左脸重重的打下一巴掌。

赫人的红手印浮现在双颊上。

嘴角溢出血。

她打的痛快了，便咯吱咯吱笑起来，笑的疯狂。

“我猜你一定特别不明白，为什么当初我要叫她们欺负你吧？”江瑾月揪住林缈散在肩头的长发，她双手穿插过去，又软又顺。

多久，有多久，她的头发时常的枯燥泛臭的。

在牢里的长达一年的时间，猪狗不如的日子，每一天都是靠着恨意活下去的。

林缈不避讳的凝着江瑾月的眼。

她说：“你这种女人天生不是省油的灯，一副狐媚相，生下来就是伺候男人的，就算只穿个校服，你也要看看那些落在你身上的眼睛，有多赤裸，这你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你的这张脸，让人恨不得在你脸上划几刀！”

多少时候，林缈的屈辱被生生咽下。

她想过，或许那些人只是一时兴起，便拦住她诋毁嘲讽两句。

江瑾月言辞里有恨有怕，恐惧夹裹着嫉恨，那是来自于女人与女人之间隐藏不住的妒忌。

黑暗的环境里，唏嘘声与落寞的叹息回忆在林缈的脑海里。

她闭起眼，想起曾经独自坐在电影院里，望着荧屏上闪烁而过的西方女人精致的面孔，英文台词下并列的字幕写到：人们根本不爱美丽，美丽是不被原谅的，美丽是用来被蹂躏的。

江瑾月看到林缈脆弱的眼泪。

她得意了。

“是不是很后悔，后悔自己长了这张脸？”

林缈沉默着。

她又继续：“不过你也该庆幸，要不是这张脸，萧彦怎么会对你死心塌地？”

“他也知道你逃了？”

林缈睁开眼，似乎藏了一层泪在眼皮下。

江瑾月看着她像个笑话。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天真，他不是想让你出国吗？就是想让你避开我。”

没有什么人是不一样的。

林缈在困境中有了反应，她睁大眼睛，不悲伤正义的坍塌，却悔恨太过于相信别人。

“看你这个样子是真的爱上萧彦了？”江瑾月三句话之内便会狠狠打上一巴掌，强迫着林缈对她的注视，她看着江瑾月的嘴巴一张一合，阵阵的耳鸣让她听不到她的声音。

江瑾月手上的脓液沾到林缈的脸上。

滑腻腻的恶臭让她反胃到干呕。

江瑾月看着她的模样，叹了两口气，“你真可悲，为了报仇还把自己搭了进去，萧彦那种人永远都是虚于表象，你害他爷爷自杀，你以为他还会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