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知道林缈想回公寓去,她住在萧家的确有太多不方便的地方,尤其是家里那几个人的口舌,他听的都不舒服如果让林缈听了去就只会更加难受。
他通知了人将从公寓搬过去的东西再搬回去。
一个下午就收拾回了原来的样子。
林缈和萧彦告别。
她急忙联系沈南祁想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他们约在隔天见一面。
林缈的伤还没彻底痊愈,沈南祁便到陵洲城,他抱了一大堆资料和文件,堆在桌上,一张张摊开给林缈看。
隔了半个月没见。
沈南祁似乎憔悴了不少,满眼掩盖不住的疲惫,林缈把错愕的眸光移开。
满脸的不好意思。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有些难说出口的话被憋了下去。
“看东西,别看我了。”沈南祁柔声提醒她。
林缈这才一个字一个字看到白纸黑字上,东西很杂乱,虽说是被沈南祁整理过了,但这样看下去她实在是要头疼发作。
她一摊手。
仰面无奈道:“你还是讲给我听吧。”林缈拖着腮,认真的看着他,“你就告诉我月底之前江瑾月会被抓进去吗?”
沈南祁如鲠在喉。
他扶额,“你这是一点没看懂。”
资料被转过来,一页页翻动开,沈南祁手指停在其中一行,又转到林缈眼下,解释给她听:“录音里虽然没有明说,可江家这件事很明显萧家在其中做了助力。”
林缈堵了一口气,沈南祁看出她有些紧张。
但还是一字一顿,生怕她听不清楚似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些东西一但递交到上头,萧家也逃不过这一劫。”
只是牵连,就只是牵连。
她这样告诉自己。
萧家家大业大,祖祖辈辈都有功勋,只是一点小难他们还是能轻松过去的。
想到这。
林缈艰涩的垂下下巴,她点头,“只要可以送江瑾月进去。”
沈南祁无意中听林语迟说起林缈要和姓萧的男人结婚,再联想到这份录音,他是律师心思缜密,这些事情不用猜就能浮现出来。
他看到林缈很不果断。
抱着试探提醒道:“我能多嘴问你一句,这份录音你是怎么”
“沈律师!”林缈脸色紧张,她蹭的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应声倒地,“既然已经有了把握,那就尽快吧。”
沈南祁转身过去把凳子扶起来。
他一直是这样温吞吞的性子,和林语迟倒是有几分相似,他年长他几岁,身上有林语迟没有的老成。
面对任何事情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
林缈被按着坐下。
沈南祁一张张把资料收拾起来,他把东西放进包里,桌面整洁了不少。一杯水递到林缈面前,她看也不看灌了下去。
不安的情绪表现的太过明显。
沈南祁叹气坐在她对面,向她提出建议,“我明白你们小姑娘容易动心很正常,如果你不想这件事牵连”他迟疑着该怎么说,想了会,才继续道:“牵连到你不想牵连的人,其实你可以让杜小姐供出江瑾月逃逸就足够了。”
“不行!”
林缈放下水杯,空空杯子碰撞下发出空荡的回声。
她比刚才还要激动几分,“如果只是这样,那我的亲人呢?岂不是白死了?”
每个字从嗓子眼颤抖着发出。
沈南祁见过林缈不止一次失态的样子,他早有预备,只淡然安慰道:“取舍在你,你决定好了告诉就可以。”
这种时候,她只需要一个人想明白。
沈南祁离开后房间里剩下林缈一个人,地面上白昼的几何线光缓慢抽离开,明亮的空间里深暗的黑层层压了下来。
她眼眶很是肿胀,强忍着眼泪不落,唇咬破了个口子白齿上染了血丝。
脑海里剥离出曾经美好的画面。
林缈呼出一口气,眼泪也随之滑落,泪珠掉在桌面上。
她做出决定,忍耐不住崩溃的情绪,悲痛在四肢百脉之间染上一层痛,手机屏幕上的键盘已经被泪水模糊开,眼球散开焦,她打下几个字,发送给沈南祁。
天黑时分。
沈南祁从陵洲城回到银市,奔波了一天,回到律所时林语迟还没下班,和林缈的事是瞒着林语迟的。
他换下西服放在桌上。
林语迟转下椅子,托着脑袋看他,“你这一整天没个人影,跑哪去了?”
沈南祁松了松领结,伸个懒腰驱散疲惫。
他边往楼上走边懒懒散散说道:“当然是有工作了,你该下班快下班吧,一个实习生这么拼命干什么?”
林语迟仰躺着,双手垫在脑袋下呈放松状态,他是还在实习但上手的工作不比律所里其他律师少,工作到凌晨也是常有的事。
沈南祁钻进律所的休息室,他在里面冲咖啡,林语迟扯着嗓子喊道:“现在还早,你还有工作吗?要不等你一起去喝酒?”
那边没了声音。
林语迟便当沈南祁是默认了。
他的衣服盖住了桌上散碎的文件,林语迟站起来收拾,随手将衣服扔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