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齐萱极力压低嗓子,但声音还是因为惊惧变了调。
廖悦满头冷汗,轻轻对她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任何办法。其实他们一早就踏进了鳄鱼的领地,按理来说,随时都有可能遭到袭击,这些鳄鱼好像当他们不存在一样,也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它们已经吃饱了,对猎物失去了兴趣。另一种则是,它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甚至比捕食还要重要。
手电光照到这些鳄鱼时,廖悦清楚地看见,它们的眼睛随着光线强弱起了反应,虽然视力已经退化,但瞳孔迅速收缩成一条直线。而且,它们的眼中,流出了一种乳白色的液体,在光照下闪闪发亮,那个模样,好像在哭泣一样。
西方流行着一句谚语,“不要相信鳄鱼的眼泪”,用来讽刺那些一面伤害别人,一面却装出悲悯善良之态的阴险狡诈之徒。其实人们观察到,鳄鱼在进食前后都有流泪的现象,据科学家分析,鳄鱼需要分泌出粘液来湿润眼睛,保护眼球。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它们通过流泪的方式,排出体内多余的盐分,是一种本能的生理反应。
“难道它们已经吃饱了?”想到这里,廖悦心中诧异,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不少鳄鱼的肚皮鼓鼓的,确实像吃饱了的样子,正懒洋洋地趴在地上蒸桑拿,帮助消化一样。他不禁暗自庆幸,心说若不是如此,他们的下场绝对无比凄惨。
“我们慢慢地上岸,注意脚下不要发出声音,千万不要刺激到它们。”廖悦指了指脚下,又指了指前方的空地,轻声对齐萱说道。
齐萱会意地点了点头,两人小心翼翼地淌水前行,四周安静的吓人,廖悦能清晰听见两人的心跳声。虽然离岸边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但他们仿佛走了一辈子。
他随时做好准备,一旦发生变故,就拽着齐萱死命往岸上跑。鳄鱼虽然在水中行动迅捷,但到了陆地上,别说他们两个成年人,就连一般的小孩子也追不上的。
可是才走了一半路程,四周突然出现了不寻常的异动,好像有大群的活物,正四面八方地向着他们赶来。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响起了一连串吵闹的水声。
“不好,快跑!”廖悦大惊,心说不管来的是什么,如此动静,万一惊扰了鳄鱼,他们也得遭殃。
两人一刻也没犹豫,顾不上脚下哗哗水声,拼了命地往岸上狂奔。廖悦边跑边留意鳄鱼的动静,发现它们还是一动也不动,还在享受着饭后的休闲时光,似乎对周遭动静不感兴趣一样。
紧接着,四周骤然一亮,整个下水道火光冲天,好像连水面都燃烧了起来。廖悦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赤壁之战,心中说不出的震撼。可是定睛一看,原来眼前急速逼近的火光,正是他们在实验室里看到的火牛阵。那些变异的大老鼠,黑压压一片,亮出一双双火红的犄角,成群结队地踏水飞奔,浩浩荡荡向他二人急冲而来。
廖悦心中涌上一阵绝望,心说前有鳄鱼围堵,后有老鼠追击,他们如今插翅也难飞了,但他还是拼着一口气,脚下不停,拉着齐萱继续狂奔。
转眼间,大群的阎罗羯已经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和他们撞上了,但是在人鼠相遇的瞬间,廖悦二人却有惊无险地,仅仅与群鼠擦身而过。它们一刻也没停歇,都朝着另一边的岸上继续奔去。
“难道,阎罗羯的目标是?”廖悦觉得奇怪,转头一看,果然没有猜错,群鼠已经汇聚到了鳄鱼身边,火光与水雾交织相映,光怪陆离的,好像过年时放鞭炮一样。
“它们要干什么?”齐萱惊疑地问道。
刚才还吓得胆战心惊,可是现在,他们脸上竟然露出了无奈与失落,感觉自己成了可有可无的看客,不管鳄鱼还是阎罗羯,似乎都当他们不存在一样。
廖悦和齐萱二人终于奔到了岸上,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但是他们没有马上动身离开的意思,反倒对另一边岸上,正在发生之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们躲到岸边一块大石头后面,就看到了一场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奇特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