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一路把女人拖到那个木桩上,用绳索绑住。
“小鬼子!你不得好死!”女人骂完朝鬼子脸上喷了一口血。
雷童看得清楚,这女人就是方才赵德柱家丁抓来的那位,她丈夫被鬼子杀害,婆婆撞墙自尽……
鬼子被喷一脸血,勃然大怒,一刀捅进了女人的腹中,用力之大,可以看见胳膊上爆起的青筋。
女人哀嚎一声,吐出一滩黑血,就泄了最后的一点力气。
她垂下了头,但是气节不倒。
鬼子的刀在她肚子里胡乱搅动了一番才抽出来。
此时,女人的肚子已经成了个血窟窿,肠子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院内的人看见这一幕都要忍不住吐了,就连血泊里爬出来的陈大牛都恶心了一声。
果然应了老太太说的,进了赵公馆就活不成。
面对鬼子的暴行,赵公馆里的家丁似乎都已经熟视无睹,没有一个人冲出来,哪怕是骂上几句。
杀人的鬼子酒气熏天,掩盖了满身的血腥味。他捂着受伤的耳朵,踉踉跄跄地走向赵德柱与雷童这边,瞅了瞅雷童,说:“喂,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司令部若是有人问起我来,你就说我在下关处理战俘,明天就回去!拜托了!”
这鬼子是个中佐,是不是司令部的,雷童记不清楚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把雷童当成了别人,而且看样子还是当成了朝香宫的亲兵。
天助我也!雷童心里暗喜,便说:“放心吧!”随即装模作样地鞠躬。
鬼子中佐也还了礼,转头拍着赵德柱的肩膀说:“赵先生,给我找一个听话的!要是还不听话,我就再杀一个!”
赵德柱露出了汉奸的本来模样,点头哈腰,笑嘻嘻地说:“太君您放心!放心吧!绝对服服帖帖!”
鬼子十分满意,哼着小曲,扭着腰就上了楼。
不过,有一点令雷童不解,为什么鬼子中佐和赵德柱讲的是日语?赵德柱又是怎么会说日语的?
“赵先生,你的日语很不错啊!”雷童试探性地问。
赵德柱一改之前傲慢无礼的态度,对雷童喜笑颜开,用日语说:“鄙人早年在日本做过几年生意,会说一点点!也是那时曾与松井将军有过数面之交。”
原来,这家伙是虚张声势,与松井石根不过才数面之交就敢这么猖狂。也难怪,鬼子在南京大肆屠杀,大规模强暴,引起了国际舆论,松井石根为了应付舆论压力,在下令开设慰安所的同时,对一些汉奸也采取安抚政策。
这也难怪,给仅有数面之交的赵德柱这么大力的支持。
“哦,赵先生不是要给司令部打电话吗?那就赶紧打去吧!我等着!”探知虚实的雷童,决定来一招欲擒故纵。
赵德柱嘿嘿笑着,并没有立时回话,估计是盘算着这个电话到底该不该打。
为了刺激一下老汉奸,雷童决定加一把火,指着那位无辜惨死的女人尸体,“既然赵先生不愿意配合,那我也用不着检查了!我会向司令部报告,你的赵公馆堆放死尸,环境恶劣,对皇军军官的健康很不利!当然,你也可以给司令部打电话,只是司令部到底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哼哼哼!”
雷童以胸有成竹式的冷笑收尾,结结实实地给赵德柱破了一头冷水。
赵德柱一时无言以对,两只黑眼球在眼眶里打转,似乎在合计着什么。
“那么,赵先生,我们告辞了!”雷童转身就走,一点也不犹豫。
欲擒故纵的效果开始发挥了。
“太君等等!”被识破真身的赵德柱,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脾气,赶忙追上雷童,“太君息怒!太君息怒!是小的有眼无珠!您查!您随便查!就算把我这赵公馆翻个底朝天都行!”
见赵德柱彻底服了软,雷童收起了绵里藏针的态度,好言说道:“我们是来检查卫生,又不是搞破坏,放心好了!再说了,赵先生是皇军的朋友,我们走个过场,回去好跟司令部交代就行!”
赵德柱点头连连称是。
雷童带着罩得住转完了院子又挨屋检查,这里装潢不错,满满的国风,床椅桌凳的做工都很细腻,还有很多洋摆设,看样子赵德柱是个大财主。
一圈下来,雷童已经能把这里的环境摸清楚:宅院分前后,用于给鬼子服务的三面两层小楼是前院,后院是几栋看上去相对寒酸的平房,分别是厨间、茅厕和家丁的寝室。前后院相交处有一个上着铜锁的后门,穿过这道门就是一片树林。
大体计划已经在雷童心中成形,现在缺的就是药引子。
赵德柱无事献殷勤,“太君检查完了的话,就在这儿多留一会儿,让小得劲尽地主之谊,给您安排个好姑娘伺候!”
若不是赵德柱提起,雷童几乎忽略掉一个重要问题:怎么没见过其他被抓到这里的姑娘。
为了解开谜底,也是盛情难却,雷童很开心地答应了赵德柱,并用汉语告诉赵德柱,他的两个随从就不要安排了,给他们弄点吃的就好。
这可把刘铁柱和陈大牛高兴坏了,如此之大的宅院必不会给他们吃玉米饼,就冲这两身鬼子皮,那些汉奸还不得大鱼大肉的伺候着。
安顿好了两个活宝贝,雷童跟着赵德柱上二楼,被请进一个红色格调的“豪华套间”。
“太君稍作,姑娘马上就来!”赵德柱嬉笑着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气氛没什么不对,雷童也相信赵德柱不可能再有胆量耍什么花招,但是现在孤身一人,谨慎为好,于是将枪取出来,子弹上膛。
没几分钟,便听见一双高跟鞋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