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行回到了飞马镖局,立刻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从里面把门上了三道锁,打开床头的秘门,检查了一下里面堆积的金银珠宝,重新关好秘门,放下那幅松下舞剑图,这才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他立刻想到了郭旭。
在他之前的想象里,郭旭现在一定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城里拔毛的凤凰,不但落魄无助,而且应该成了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在街上的老鼠,惊慌失措的四处乱窜,提心吊胆鬼鬼祟祟的左顾右盼。
但是他今他见到的郭旭完全不是这样。
他那样自信,那样放松,镇定自若,谈笑自如。
是什么给了他那样的自信?
他不怕他身边的那些人出卖他吗?这时候如果有人跑去成都王那里告密,说他郭旭现在就在洛阳城,他郭旭再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是插翅难飞。
“我相信我的兄弟。”他想起郭旭的那句话。
他凭什么相信自己的兄弟?
飞马镖局的兄弟很多都跟随了自己十几二十年,他马天行都从来没有放心过。
他每天都提心吊胆,总是担心某天回来,突然发现自己密室里的财富已经不翼而飞。
他以为有了很多的钱,就会拥有以前没有的安全感,可是他现在还是提心吊胆。
他还是经常做噩梦,梦见那几天几夜粒米未进,冰天雪地里没有一个活物只有他自己的情景。那些情景他是记不清了,只有那恐惧和绝望的感觉,却一直那么清晰强烈,从来都没有减弱。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刻的老虎。
那是他三岁生日的时候,父亲送给他的,到今天刚刚好五十年,那粗糙的老虎已经被他摸得又光又滑。
不错,刚刚好五十年,因为今天正是他五十三岁生日,所以他才决定豁出去,跑到逍遥楼狠狠的吃了一顿,吃得满腹心酸。
天已经黑了,他的生日也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有些妒忌郭旭。
正在他自伤自怜的时候,一个弟子快步跑到门口,急促的敲起门来。
马天行立即紧张起来,一把抓起放在床上的宝剑。
这些年他总是在这种很紧张的状态。
“谁啊?”
“总镖头,东海王座前宿卫领班高进孝来了,脸色好像很不友善,总镖头赶紧去看看吧。”
说话的是跟了他大概有十一年的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