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糖。”
“谢谢。”
女孩接过放到嘴里,甜味激发出些许幸福的微笑。
“唔。。就算是我,也真的有那么一两个优点的啦。。”
小依又一次开始冥思苦想。
“比如?”
“我喜欢鹊。”
“最喜欢了。”
“不算,驳回。”
鹊不为所动,没有任何妥协的样子。
“诶诶诶?明明是纯真少女的心意啊。。不要拒绝啦。”
女孩此时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病床上,双手撑在跨前,鲜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
她纯净而没有杂质的眼睛看向鹊。
“小依什么都为你做哦。”
“鹊什么都不用做啦,小依会养你的。”
“你还真是。。不可思议的家伙。”
鹊重新打量了她一下。
这就不难过了?
哈?
这种特质。我原本还以为,这家伙单纯而的心和善良的本质有着成为“勇者”的基础。
结果现在这种给我的感觉。。。
不是魅力,能激起人保护欲,或者可爱,善良之类的无关紧要的东西。
看着双眼闪闪发光的少女,鹊心下了然。
无视一切恶意。
缺少危机意识,单纯的像镜子一样的色彩,看到听到所思所想都是没有经过自身观念加工的东西,外界直接的映射。
绝对善良,极端纯粹。
“鹊?”
小依在少年眼前挥了挥手,想要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即使受伤也只会悲伤,不会愤怒和憎恨。结果我的开导都是白费功夫吗。。
任何事情都有个限度。
从常人的角度来看,她一定是个废人吧。。。
小依是毋庸置疑的弱者,即使挚友爱死在自己面前也无力拯救,只能暗自垂泪,连拼命的机会与条件都不具备。
但既然万事都有限度,当绝对的“弱”达到某种境地,是否代表着“强”呢?
除了没有成型善恶观,没有同情心的小孩子,又有谁能对她动手呢?
“谁忍心对她丢出第一块石头。那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击溃无力反抗弱者的罪恶感,破坏这份纯净美丽所需要面临的精神压力,就像一个发过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医生非但不能去救死扶伤还被要求吃掉自己病患的脑子一样。
小依见他半天不说话,疑惑地歪了歪头。
鹊露出恍然地笑容。
那种情况可以轻易把人逼疯吧?对于生活在社会中的人类这种生物而言。
生者身上的枷锁远超他们自己的想象,是自身成长过程中形成的意识形态也好,体制的力量与与排异性,普世价值观也罢。甚至是个体的独有观念。
总之,一旦违反这种规则,一旦开始触及枷锁之外的范围,就会被自己绞死。
“小依。。”
“嗯?怎么了怎么了?答应我了?”
鹊微笑着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这是。。。
魔性啊。。
无论是绝对的单纯和善良,还是因为破灭还是由此走向另一个极端。
“你将来,说不定能成为不得了的家伙。
“诶?。。是。。吗?”
小依有些不大理解,表情更加疑惑了。
“算了,我也不知道啦,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女孩露出明媚的笑容。
她可爱的小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灼灼其华。
那个红发的家伙就是因为你这样的笑容,才会愿意为你去死吧?
这种。。连我都会唉,开什么玩笑,死人就不要在这里自作多情了啊,你个历史的残渣。你已经早就结束了,现在还存在的原因也只因为是命运需要一个齿轮而已。
无心无念。
鹊眨了眨眼,强行压下自己的冲动,脸上恢复成日常的公式化微笑。
“呐,鹊。。她也这么说了。你听到了吗”
“知道什么?”
“说是有困难就去找你。。她说我今后都不用再努力了。。”
小依用手撑在床上慢慢爬到床边,凑到鹊的面前,轻轻抱住他的头。
“是吗?我可不记得我有答应过。”
听着让人想起营寄生生活的物种。
“呐。。鹊。。”
“求人不如求己。”
鹊的声音连自己听来都觉得冰冷。
、也有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世界上不是什么都会随你愿的,小丫头。”
“鹊。。”
“没了她,你可以去找些佣人帮你啊,去找你父亲吧,他才是值得你依靠的人。”
“鹊!”小依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颤。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她会变成那个样子吗?不想找出幕后主使吗你真的。。不想报仇吗?”
“你会找到的。”
“为什么?”
“不知道。。”
“所以说”
“不行!我只有你一个人了。。我不想孤独一个人。。一个人会很痛苦,会很悲伤。”
“那是当然,每个人都是这样。”
“我不行的啊。。”
“呐。。鹊,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要丢下我。。”
“真的。。。不要丢下我,好吗?就算你让我去死我也会答应你。。”
少女的黑发流泄而下,垂落到鹊的脸上。
“对了!你不是说你的那个什么。。是试验品吗?嗯,我现在出问题了,头很晕,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我已经不想一个人了。。”
“再也不想。。”
鹊感觉抱着自己的力道紧了许多。
他正对着午后的炽烈阳光,感受到攀附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不禁叹了口气。
这。。。
真是。。笑话啊。。
就算你是命运,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