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师。”关小晓轻声呼唤,深怕惊动了站在阴影里的郭风。
“关小晓,”郭风背对着她,声音听不出一丝情感,“你为什么要做刑警?”
“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刑警吗?”他问道,又开始自言自语的呢喃。
“小时候,家里很穷,又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我亲眼看着我爸被那些人架在板子上游行,他们说他是反动派,是走狗,甚至一度用麻绳把他勒的喘不过气来,看着他涨的发红的脸,他们在边上发狂似的狂笑。
“但是,”他顿了顿,“每次我偷偷跑出去看我爸,他也发现我的时候,他总是艰难的朝我挤出一个微笑。”
关小晓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眼前在这个男人在压抑着自己的苦笑。
“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把这帮王八蛋绳之于法,后来我如愿当上了警察,只可惜......”
他摇摇头,伸手去衣服里搜索什么,却只拿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烟盒,“哼,”他轻蔑地笑着,顺手将烟盒扔下了楼。
“我从小就能看见事情背后的真相,我可以看破人心。”他转过身,目光如炬的盯着关小晓。
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道,“我这种能力,被一些人称为被迫害妄想症,”他鬼使神差的从最里面的衣兜里扯出一根皱巴巴的黄鹤楼,叼在嘴上没有点燃,“你相信吗?我可以看穿凶手所有的计划。”
“但是,”他用右手取下了烟,“这一次我可能真的栽了。”
“郭老师,我...听不大明白。”
“关小晓,你相信有控心术吗?”
“控心术?你是说这次案子......”
“不,”郭风打断她,“这个人是冲我来的,他知道我的能力,也知道我一定会在凌晨重新跑回现场,他早早就架好了摄像机在那,就等着我上钩。”
“郭老师,我还是不大明白。”关小晓有些摸不着头脑。
“关小晓,你真的以为我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失态是因为愤怒吗?”郭风反问道。
“啊,难不成......”她停下原本要说的话,瞪大了眼,“你是故意的?”
“只有让剧情向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他才会放松警惕。”郭风走出那片黑暗,关小晓看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自信与疯狂,像一条濒死的鲨鱼嗅到血液的滋味,但整个人却写满了大局在握的淡定从容。
“所以,”他咧开嘴轻蔑的笑了笑,“去把所有人参与到这件案子里的人的资料都给我调出来,”他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且肯定,“包括警局的人。”
曾北泽现在的状态很不好,省公安厅刚打电话来过问郭风的事情,这会纪委又打了过来,他刚放下电话,就看到林城各大电视台都在播放郭风发飙的画面,有些甚至还打着“林城碎尸案第二日,刑侦支队副队长竟深夜做出如此举动”这一类震惊体的标题。
曾北泽半卧在沙发上,手上的黄鹤楼已经积了很长一截烟灰。看着电视机里如同滚播放的画面,他的眼神深邃如同深渊,良久,他的嘴角掀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关小晓躺在床上回想着郭风天台顶上的话,越想越觉得恐怖,凶案背后有一个针对警察的凶手,这个被针对的警察还是刑侦队的副队长,郭风的这番话无疑是给初出茅庐的关小晓一个巨大的冲击,连警察都有可能被人给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