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黎和凤凌被问得一愣。
玄洲修炼者的实力不俗,寿命自然就长,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各方掌权人更换次数极少,有些世家的家主甚至是成百上千年也不换一次,很多时候都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掌权掌得腻了、厌烦了,然后主动请退。
有些人退位后会从自己的血脉亲人中选出合格的继承人,也有些人退位后愿意选贤举能,方法不一,全凭心情,但凤黎和凤凌终究是太过年轻,虽然从凤氏长辈口中听说了不少未曾经历过的事情,可江礼城的城主如何更换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们还真就没听说过。
“应该是世袭,”见凤黎和凤凌给不出回答,楚绍就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反正猜错了也没所谓,“不然许明远不会将我们带来。”
“难不成是城主要退位?”出身皇室,周炎的脑子一转就是往那些争权夺利的既定发展和常用手段上转,“许明远想借凤氏威望来增加自己的胜算?”
听到这话,容晟的视线从凤黎和凤凌脸上扫过:“人选不对,而且城主府里不是已经有个青鸢郡主了?”
自从踏上玄洲之后,本就少言寡语的容晟就更像是个哑巴了,但这并不妨碍他从风瑾瑶他们的谈话中获取信息并做出判断,因此他看得出凤黎和凤凌只是凤家的两个晚辈,再寻常不过,许是因为年龄太小,他们的日常就是修炼和历练,既不参与凤氏族务,也不能代表凤氏表态,换言之,除去他们身上的凤氏血脉,凤黎和凤凌根本就是两个无用之人,许明远怎么会觉得跟凤黎和凤凌沾上了就是跟凤氏沾上了?
风瑾瑶眯了眯眼,缓缓道:“在玄洲的勋贵世家里,老祖和家主的命令是绝对的,两百年前老祖下令退回凤县,那凤氏的所有族人就必须全部退回,哪怕不回凤县,也一样需要避世,绝对不会在人前出现,而凤县里的人并非不能离开凤县,只是离开前要向老祖禀明缘由并且征得老祖同意,不然等同叛族,至于凤青鸢……老祖心冷,他的放任从来都不是纵容,那是舍弃。”
听到这话,凤黎和凤凌微微一怔。
左看看右看看,凤黎突然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在今日见到许明远之前,我从未听说凤氏还有一个青鸢郡主。”
此话一出,旁边的几个人就齐齐向凤黎看了过去。
风瑾瑶扬了扬眉,看了凤黎一眼之后看向凤凌。
凤凌会意,开口道:“我和凤黎出生时凤氏都已经在凤县隐居很久了,族人们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给我们讲以前的事情,因此除了跟我们一起生活在凤县的长辈,其他隐居在玄洲各处的凤氏名人我们也都知道,但却从没听人提起过青鸢郡主。”
异姓郡主都是有军功的人,而能立下军功的人多半也都是有能耐的人,是优秀的,值得族人骄傲的,就算不能像凤流月那样被族人们挂在嘴边日日称颂,怎么也该被提起一两次,可凤黎和凤凌竟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凤氏里不会有人愿意提起她的,”顿了顿,风瑾瑶又道,“凤青鸢是凤氏第二十代血脉,当年北海突然出现一批穷凶极恶的海盗,龙苍派军剿匪,派出的统帅是凤青鸢的追求者,对凤青鸢有求必应,于是凤青鸢说想随军剿匪,那统帅就带着凤青鸢去了,凤青鸢说想要爵位,那统帅就将军功让给凤青鸢了。
后来凤青鸢虽然如愿受封,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做下的那点事儿根本就瞒不住,只不过龙苍不在乎,老祖虽对她的行为不满,却也懒得理她,凤氏族人觉得她的行为有损凤氏的风骨和骄傲,就开始疏远她,其他人也看不起她,但因为凤氏没有惩戒她,也没有将她逐出凤氏,所以顾着凤氏颜面面上对她都还算礼貌,只有凤青鸢自己将龙苍的不在乎、老祖的放任、族人的疏远和外人的阳奉阴违当成是欣赏和敬畏,成天上蹿下跳。“
周炎嗤笑一声,道:“所以说那个凤青鸢是已经被凤氏舍弃了却还不自知?”
“正是。”风瑾瑶毫不犹豫地点头。
说真的,玄洲人的寿命太长,每一个世家都是人丁兴旺,老祖和家主作为一个世家最重要的两个掌权人,实在是没有心力仔细照顾好每一个族人,尤其当时的凤流月不仅仅是凤氏的家主,她还是玄洲的凤后,她要想的、要管的事情太多,哪里还有余力去管教一个不服管教且不知天高地厚的凤青鸢?凤无渊就更不会去关注不听话又没实力的凤青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