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他只好封刀格挡,然而,意想之中的火花喷溅,轰然一震仍然没有到来,又是叮的一声轻响之后,骞大坚抽身后退,而黑衣人耳中则听到了一丝微风拂过的声音。然后,他的脖颈一凉,天旋地转,待一切都稳定之后,他看到了自己的身躯在颤抖中缓缓的倒下,血雾喷涌,如满树花瓣纷纷扬扬的洒落而下。
骞二顺将雁翎刀在臂膀之上抹了抹,除去刀口上的一线血迹,然后淡然的将武器插入鞘中。而骞大坚则将刀刃放在舌尖上舔了舔,满面的兴奋中,仍难掩意犹未尽的遗憾。“啪……啪……啪……”黑暗之中响起赞许的拍手声,尚未来得及庆祝胜利的三人脑海中轰然一震,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无声无息,飘然而至,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赛哈智又有了初遇洪新宇的那种震惊之感。不过,这个悄然而来的尚未现身的人,与洪新宇给予他的感觉完全不同。如果说洪新宇只是让他感到震惊与愤怒的话,那只是说明他并未在其身上感受到那种生命受到威胁的危机感而这个神秘人则完全不同,他的本领在赛哈智看来,与洪新宇不相上下,但这人带给他的感觉,则是完完全全的恐惧和惊悚,无声无息中,冷冽的杀机已经牢牢的将他包围了起来。
窒息,竭力调息,仍然是窒息。那无形的压力就像是一块压在心头的大石,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和沉重!“那只废物没能阻拦住你们,而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是不是也让你们感到失望了?不过不要紧,我会让你们都满意而归的,不过,你们的归途,却是一条不归路,桀桀桀……”
声音近在咫尺,但却仍然难辨行踪。“流血的声音,真的是让人感到迷醉,就像是轻轻的微风,拂过咽喉……”那人从黑暗中一步步的踱了出来,在他的腰间两侧,各挂着一串小巧精致的铃铛。铃铛的声音从无到有,从依稀到清晰,最终与它的主人一起出现在三人的面前。咕咚赛哈智拼尽全力,才硬是吞下了满腹的苦涩。
大江大河,风风雨雨几十年,最终,他却极有可能丧生在这阴暗狭窄的地下通道之内。大意了!大意了!赛哈智为自己的冒失托大在懊恼,苦苦寻觅的窃贼,竟然是催命的阎王,这种结果,实在是让人无言以对。这不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自寻死路么?
骞大坚双眼赤红。极度的恐惧,令他越害怕便越是感到兴奋,就像从前他修炼刀法的时候,在大河奔涌的气势之下感受那种一往无前的澎拜和滂沱。而骞二顺则变得极度平静,它就像是一泓流水,在汇入了安静的港湾之后,便变得悄无声息,他的心态,就像是那轻轻摇动的水波,于平静中蓄积着厚重的力量,等待那时机来临之时,便会爆发出摧枯拉朽、势不可挡的震撼。
他的手再次握住了刀柄。然而,却并没有拔出来,他的全部心力,都倾注在对手的身上,对手的一举一动,莫不在他倾力感应之下而变得愈加的清晰。而骞大坚的手则开始律动,就像是因为恐惧的样子而不可抑制的震颤,并且,这种震颤正在变得越来越强烈。嗡……嗡……嗡……他那看似轻灵的雁翎刀发出了阵阵厚重的低鸣。
那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一身精美华贵的白袍,上面用金线刺绣着令人目眩的纹理。他狭长的双目透露出饶有兴致的玩味,然而,那种玩味的神态却是如冰一般寒冷。“你很合我的口味,就先拿你开刀吧。”白衣人蒙面的锦帕轻轻的颤动了几下,其上绚烂的锦纹在微弱的光线映衬下流淌出丝丝华彩。骞大坚紧闭的口唇缓缓向两边延伸,他露出雪白的牙齿近乎狞笑着说道:“好。”
这一次,骞大坚率先扑了上去。他的脚步迅猛,每一步落下,都会在地面之上留下沉重的震撼,就像是千军万马奔驰过大地,发出轰隆隆的声音。那白衣人一动不动的等待着他的到来。骞大坚手中的雁翎刀已经怒不可羯,如龙吟虎啸般对准敌人的心窝捅了过去。
刀尖已经逼近心窝,然而那白衣人仍然一动不动。骞大坚眼睛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不过,很快便又成了深深的失望。那白衣人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太慢了。”骞大坚没有回头,脚下一转,反手朝身后挥劈而去。
右耳豁然一热,骞大坚闷哼一声,撕心裂肺的疼痛这才奔涌而来……那白衣人将骞大坚的右耳丢入口中咀嚼了几下,喉头一动吞咽了下去,舌尖轻刮唇齿,这才意犹未尽的说道:“人肉的味道,很令人回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