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不是习武之人,见状也只能放下几句狠话后落荒而逃,气势吓退三人后的刘长安没有去管手上的鲜血,反而平复了一下心情,面带笑容的蹲在小女孩的面前,小女孩没有看向他,又恢复了刚刚那木讷的模样,盯着已经死去的娘亲。
是的,胡家寨只剩了她一人而已,她是娘亲用身子换回来的,她看到了玩伴是如何被刀割去了脑袋,看到了山上的爷爷奶奶们是如何被他们逼下了山崖,也看见了娘亲是如何被他们凌辱致死,这就是她活着的代价!
她不知娘亲为何还让她活着,也不知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想让那帮坏人去死,但又不知该怎么让他们去死!
她用木板拖拽着娘亲的尸体,用草席遮住了娘亲的最后一丝尊严,一个晚上她从大别山走了近十里地路来到了官道上,她的小脚已经磨的血肉模糊,肩头绳子的勒痕也全渗出了鲜血,但她毫无反应,没有了泪水也没有了痛楚,因为她的心已经不会跳了也不会痛了,当她被那三个人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的时候,当那三个人拔出匕首想要杀她的时候,她竟有一些马上就要解脱了的想法,可是她看到了一个道士挡在了她的身前,她竟还有一些失落,她又傻傻的看着娘亲那绝美的容颜,有些痴了,仿佛母亲就在她的身边摸着她的脑袋,对她说。
“好啦!婉儿,都过去了,不哭不哭!”
就在这时一掌纤细温暖的手掌按在了她的头上,她刚想反抗可听到对方的温和的话语,她那早已哭的干涸的泪腺又重新迸出了泪水。
“好啦,好啦,都过去了,不哭不哭。”
她抬起头看到了那道士的容貌,看到了那道士苍白的脸色与和煦的微笑,好像是她的娘亲一般。
小女孩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猛地抱住的刘长安,嚎啕大哭。刘长安握住匕首的手还没有止血,只好用另一只手掌不断揉搓着小女孩那凌乱的头发安慰她。,等小女孩哭声渐小,刘长安才轻声的对着小女孩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胡林婉。”
小女孩用胳膊不断抹着脸上的泪水,刘长安长叹了口气自嘲道。
”胡林婉,胡林婉,我以为我这辈子可以逍遥自在,不欠任何人,可生在帝王家,这第一次出江湖,就开始欠债了,真是可笑,可笑啊!“
刘长安可不是傻子,他完全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儿事,世子之争,那个比他大了八岁的亲哥哥,已经对他开了第一炮。大别山连夜偷梁换柱,可惜用人不慎,留下了活口。就差这么一点,要不然装纨绔到底的刘长安还真是羊入虎口。
这也让刘长安明白了一件事,必须尽快离开西汉境地,不然他大哥在他身后安插的死士碟子,一定会随时报告自己等人的行踪,这要是再来这么一手,他不知自己还有没有这么幸运。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女孩,刘长安心中只有愧疚,刘长安温柔的看着胡林婉,微笑的帮她抚平脸上的泪水,轻声道。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刘长安的妹妹。好不好?”
小女孩拽着刘长安的衣角抽泣着,是非懂得嗯了一声后问道。
“那你会帮我报仇吗?”
“当然!只要你需要,随时都可以?”
“不需要,我的仇我自己报。”
小女孩倔强的挥舞着拳头,小小的年纪眼神中竟带着杀意,刘长安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心中不忍暗叹,这可才是仅五岁的小丫头啊!
吩咐老王去临近的城里买了一座棺材,先将妇人的尸体入土为安。
小小的坟头隆起,小姑娘跪坐在坟前,哽咽的哼唱着娘亲教给她的童谣。
“梨花香,黄花黄,谁家稚童唤住说书郎,说那江湖儿女情长,说那官场暗自神伤,今日别,来日长,有缘相见,再说那江湖儿郎。”
听着小女孩稚嫩的嗓音嗯哼的童谣,老王头不禁有些呆住了,曾几何时,也有那么一位小姑娘没事哼着童谣,故人已去,来日方长。
刘长安等人没有再回大别山,而是一直朝着东方而行,再有四五天的行程就可以到达西汉的东边境线了,一路上刘长安拉着婉儿的手走在最前面,进了城就会干一些解签算卦的行当,不至于饿着肚子。
临近向东城,官道上的贩酒铺子格外火爆,向东城是大汉六洲六地的最后一座城池,再往外就是边境,经过边境就会到达赵国的境内,刘长安的第一个目的地,中山也在赵国辖境内。
听着酒铺伙计的叫喊幺活声,老王头的酒瘾是被真正的勾了起来,看着老王头眼泪汪汪的样子,刘长安也无能为力的摊了摊手,看着两人滑稽的模样,心情渐渐好转起来的婉儿发出悦耳般咯咯咯的笑声。
“咳咳,内个婉儿啊,你王爷爷想喝点酒你看怎么办啊?”
刘长安眉头一挑,对着小婉儿使了个眼色。小婉儿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转头望向了一脸无奈的小花儿。
“花儿哥哥......。”
“别说了都懂!”
小花儿一拍额头,叹了口气,领着众人就朝着就近的酒铺坐了过去。刘长安大手一挥及其豪迈的大呵一声。
“小二儿,上酒!”
“来嘞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