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随意的说笑,放眼整个江湖,就连那天下第一,天仙之下无敌手的“韩无敌”也不敢说能在月黑之夜胜他梦子鸣。虽没打过,但人家天下第一的韩无敌都发话了,天下谁人不服?
不服的去找人梦子鸣打一架,只要不死,那你也就名声鹊起了。
但听说只要是他梦子鸣手下接过的杀榜帖,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无论你是什么那派那宗的得意高徒,还是名声鹤立的武道宗师,或是风极一时的江湖草莽只要上了杀榜帖,位于榜首,梦子鸣必会出手,天涯海角,没人保得住位于榜眼之人。
相传那五年前,江湖新崛起的势力狂剑派,就连那十大宗门都不放在眼里,各个嚣张跋扈,最后狂剑派的大师兄竟奸杀了十大宗门中宝器宗宗主之女,宝器宗已半宗家当将那罪不容诛的乱子推向杀榜帖榜首,狂剑派得知后,便已举宗之力抗衡那已经揭榜的梦子鸣。
仅一日,狂剑派全宗上下,包括太上长老,宗主,还有隐于背后的老怪物们全部死于非命,狂剑派上下无一活口,血流成河,就连那护宗法阵也是摇摇欲坠破败不堪。
子鸣让你三更死,谁人敢留到五时?夜半三更,子鸣索命!这梦阎罗与夜无敌的绰号也从那时开始,笑傲整个江湖武林。
但今日不同,呼啸山庄庄主百里奚仲可并没有位于杀榜帖之上,这可是十大宗门的宗主啊!谁敢拿金银将其推到榜眼位置。
之所以梦子鸣打定决心破坏百里奚仲飞升,那本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着各人的恩恩怨怨,今日不了,怕是再无他日。
“江湖恩怨江湖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梦子鸣嘴里叼着一根杂草,悠悠的哼唱着只属于他们家乡的小调,那是她教的。
“江湖事,江湖了,莫惊我家小儿郎,你看那剑在笑,你看那刀在狂,风云突变化龙王,谁家娇娘等到双鬓雪,谁家儿郎早已客死他乡,还请莫悲伤,江湖事,江湖了,江湖儿女,世事无常…………。”
梦子鸣或许是走的有些累了,随意的找了一块石头就这么坐了下去,背后的伤口鲜血早已止住了流淌,梦子鸣小心翼翼的解开挎在他腰间的一柄白色修长的名剑“如霜”,缓缓的插进了地面之上。
盘膝而坐,调理气息,他在等,他知道,他一定会来,危机没有解除他怎敢飞升。
天空中又是一声惊雷乍起,梦子鸣没有睁眼就知道,他来了。
他的确来了,呼啸山庄山主百里奚仲!
此时的百里奚仲,一袭黑色长袍手持双刀,那惊艳的容貌足以让世间女子疯狂,可唯独她除外!
梦子鸣睁开眼睛长处口气,那狭长的丹凤眸子没有一丝感情,冷的可怕,他知道这一战无可避免,他梦子鸣与百里奚仲只有一人能活,那怕他梦子鸣的胜率只有百分之三十,那怕他百里奚仲现在才是那天下第一举世无敌。
但,他从来不怕。
江湖恩怨江湖了,生死由命,这时他心中最好的答案,世人都说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庙堂之上是江湖,绿林之间也是江湖,就是那偏据一方的小村庄也是江湖,那什么是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便是那人情世故。这个答案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梦子鸣看到他没有说话,缓缓抽起腰间长刀,一刀麾下,只听“次啦”一声,一节白色袖口应声飘落。
百里奚仲见状瞳孔猛然收缩,提着双刀的手也是微微一颤,随后便恢复了常态。
梦子鸣看闻嘴角微微翘起,一改之前的冷漠,变得更加懒散,好像之前那一刀他放下了什么,放下了今世因,放下了今世果,放下了今世事,放下了今世憾。
瞥见插在地上的如霜,淡然一笑仿佛也放下了她,此战之后他再也不是那昔日江湖游侠儿梦子鸣,刀未归鞘,朗声笑道。
“南阳游侠儿梦子鸣,求死!”
那一刻,时间仿佛回到了原点,一位落魄书生,一位离家小姐,一位游侠乞儿还有一位大金牙老仆。
时间仿佛带走了所有,没了离家出走江湖的小姐,没了终是显摆那一颗金牙的老仆。
时间也仿佛什么也没带走,因为他和书生都还活着,他们在他心里也都还在。
邪灵谷一战名动江湖庙堂,世间再无夜无敌,唯有百里一步入天人!
邪灵谷深处战场上,树木倒塌殆尽,满目疮痍,尤其是那战场最中心,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方圆三里,漫天黄沙,像极了那西域荒漠,整片战场充斥着无尽威压,让人有点儿喘不过气。
荒漠中心一抹雪白光亮一点儿直插黄沙之上,莹莹闪耀。在旁一抹黑色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也在闪耀,那是一柄剑,一柄刀。
白剑在风的吹动下颤鸣不止,不知是风吹动的剑,还是剑带动的风。
猛地一瞬间白色名剑自主“唰”的一声脱离了剑鞘,无人驱使,它竟自主饶悬于空中,剑刃嗡鸣不止就这么旋绕在黑刀旁,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像是在哭泣什么,又像是在怀念什么。
片刻后白剑“噌”的一声重返了剑鞘,随后一声声闷雷仿佛重天际而来,白剑与白色剑鞘一同拔地而起,只在一息之间消失于天际,不见踪影,只留下黑刀静静的躺在黄沙之上毫无生机。
剑名“如霜”。
刀名“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