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同时又怯懦,不敢应承,不敢奢望,所以她说不出希望男人别将一切分得那么彻底的话。
高处的环境一定程度的隔绝了街上的热闹。小目觉得自己的心在胸口跳得发狂,凌冽的风一过,仿佛她自己都抓不住。
失神的刹那,视线里有暖暖的昏黄灯光闪过。小目伸出手去,再之后,便是无尽的天旋地转。
卿梧没料到自己的一席话反倒起了相当严重的反效果。
他听着小目那些话,觉得她的责怪都对,可听着听着,又似乎有什么不太通的地方。
作为卿梧自己,他想把喜欢小目和帮助她一家两件事分开,是为了让小目别多顾忌。
他觉得即便她最后对自己还是不为所动,那至少他的出现还是让她重新拥有了一个说出去不再成为败笔或拖累的家。
于他来说,这确实有为他人做嫁衣的可能,但这是单方面心悦她的自己要承受的,她不必为此烦恼。
然而小目的反应,让他嗅出了除被安排外的不满。
这令他欣喜,以至于没能保持住两人的距离,让她的意外,差点儿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卿梧抱着大氅里一时陷入昏迷的小目叹了口气。
他在克制自己询问的欲望,但有些人一旦拥入怀中,便不再有放手的理由。
背街的巷道里除了两道轻浅的呼吸,唯有隔屋的喧闹隐隐传入。
卿梧也不知自己环抱小目的姿势过了多久,只是如此无人打扰之境,他实在不愿自主放弃。
然而,怀里的人到底是醒了。
本就是一时情绪波动,小目的昏厥自不会持续太久。她睁开眼就觉身前阴影浓重,耳边气息明显,后腰束缚分明,瞬间就反应过来当下是个什么情况。
她抬手去推,想要从男人的怀里出来,可他只是稍稍松了力道,让出的空间,依然没有她努力就能突破的余地。
两人谁都没有出声,沉默却固执的对抗着。
直到小目再也没了耐心,那曾经的妥协反让她此刻的态度坚定异常,“你放开我!”
“小目”
“我说放开你听不懂吗!”
小目没有察觉到男人话音里压抑的情绪,她一味的想要离开他,因为触碰,因为残存在意识里的煎熬与折磨。
“你他妈”
出身市井的姑娘被逼得急了,口中再无管顾,话却没能说下去。
男人的手忽然扣上她的后脑,原本的距离骤然压缩至咫尺,四目相对,气息相交,甚至嘴唇周围的肌肤都能感觉到他呼出并靠近的热气。
小目的脑子瞬间卡壳,比以往更近的男性气息压得她不敢动弹。她不认为这个男人会害她,可当他变得有攻击性,她却怕了。
何况这种姿势太过暧昧,她心慌意乱,只想逃开。
卿梧看着小目的瞳仁缩小又大张,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做,因为他的初衷不过是不想再听她拒绝的那些话,所以想用什么东西把她的那张嘴给堵住。
可临到最后,他惊觉自己逾越了,然而即便停下,他又不愿就此放过她。
僵持在交织的气息里由两股相反的力度无声对垒,直到一声礼花爆开,男人忽然撤了力,垂眸将一旁掉落的不那么精神的兔子灯捡起,转而迈开步去。
“走吧,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