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兮不欲深想,顺手将手中棋子交给燕雯,“既如此,那就准备过凝析堂用膳吧,也免得钟公公久等。”转首又看了眼燕雯,“侯爷不过是为了安抚王妃这大半年来操持侯府的辛苦,我就是个作陪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复杂。”
燕雯听得这话也只是笑,语兮当然也不再多言。
临行前,语兮的视线往铜镜里一滑,淡色的衣衫,不鲜艳不争锋,怕是能恰好顺了那人的意,只看这场戏,能演到什么程度了。
语兮被燕雯扶着出了厢房,抬眼就看到钟鸣候在院中稍远的一侧,略点了点头,“怜儿,你且在云冥阁守着,燕雯陪我就好。”说完故意深看了怜儿一眼,后者看懂,只微低了头应声。
“品铭。”语兮紧接又是一唤。那边品铭闻声,一路小跑到院中候着,“你也陪我一道儿,回来路上好掌灯。”
“是,奴才这就准备。”品铭听得吩咐,应声而出。
语兮抬步当先下了台阶,稍稍欠身,“劳烦带路了。”
钟鸣拱手回礼,视线如一,伸手在前,“夫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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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凝析堂,钟鸣就侧身让到了一边。
语兮远远瞧见王妃身边的燕晴守在凉亭上,见她出现,已是赶忙迎到过来。
品铭留在门外,燕晴也步到近前行了礼,转而就和燕雯一左一右搀着语兮往前行。语兮倒没想着避开,只朝钟鸣点点头,他便转身继续在前面引路。
语兮一直沉默不语,直觉得这架势真是她过府以来最大的了。
若只是燕晴来守,倒也罢了。可这钟鸣又是登门传话又是亲自引路的,这份待遇,没有侯爷的示意是万不可能的。虽然明白这是必须的布置,不过这侯爷,还真是不怕把矛头都指向自己。
侯府夫人不过两位,怕是查芝箬也是头回被这么对待了。
语兮虽心思急转,但脚步不停。不一会儿,转过了偏殿,就能看到祁轩与查芝箬所坐的樟木桌。
燕晴燕雯两人适时地退开,语兮几步上前,蹲身而下,“妾身给侯爷王妃请安,侯爷王妃万福。”
“妹妹不必拘礼,快起来快起来,赶紧过来坐吧!”语兮抬首就见查芝箬满脸的笑意,心下叹了口气,这侯府里的戏终是开唱了。
祈轩放了酒杯,闻声抬眼一望,恰好看到语兮着着一身青色的衣衫起身。
忽然忆起洞房临走之时,言语里她就曾提过,她偏好这个颜色的衫子。之前身处军营没有机会,如今看来,她穿这色调的衣裳也很有韵味,嘴角不由生了笑意。
这般打扮,无论是无意为之还是她自己喜欢,倒也正好顺了自己的意。这么想着,男人唇角的笑意便越发大了。
查芝箬在一旁冷眼看着祈轩那不常在她面前表露的笑意,方才对待语兮那副好脾气的模样霎时消失殆尽。斜眸瞥向已起身步过来的语兮,上下一打量,心中冷然一哼。
钟鸣自外间入内,步到桌边,呈上一壶才烫好的酒,继而退至一边,与燕雯燕晴一并候着。
语兮来到桌前,便看到给她空着的座位前,碟里已布好了菜,一副当真是等着自己来的模样。
小小妾室,得此关照,不及坐下,只得又再次福礼,“妾身来得晚,让侯爷王妃久等,还望侯爷王妃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