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大老远就听你在这儿嚷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蓦地出现在主堂之外。
男人瞥了眼门槛前摔碎的茶杯,继续朝里吼道,“莠儿不是没什么大碍吗?你在这管教,都不让人先带他下去将脸上的伤敷敷,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我”邢氏一下子被堵得没话说,转首看看自己儿子还红着的脸,一时也知自己乱了分寸。弯腰哄了莠儿几句,回首朝跪着的语兮道,“你便在这跪着,不到酉时,不准起身。”
语兮垂眸没有应声,身子却跪得笔直。邢氏担忧儿子,也没真去计较她听没听到,拉着莠儿就回了自己的院落。
男人眼见人都散去,停在门槛前的脚步终究没有踏进去。心下微微一叹,扫了眼躲在廊下不敢上前的怜儿,摆了摆手,径自离去。
怜儿得了机会,这才敢入主堂跪到语兮身边,“小姐,你说你这是何苦呢?老爷既然放你出府,你应该寻个机会跑掉的,何必还回这儿来受罪。”
语兮闻言轻轻一叹,“我走了,莠儿怎么办?你又怎么办?”
“小姐”怜儿心疼地轻轻勾开语兮挡住半张脸的发,蓦然发现她的耳坠带血地贴在脖颈上,耳垂也是鲜红一片,“夫人的手下得也太狠了,这都撕开了。”
语兮抬手拉开怜儿的手,“别陪我跪着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因为我也受罚了。”
“小姐”
语兮伸手轻轻一推,“快去吧,听话。”
我是分割线
同夜亥时,京城某处。
男人拍了拍扑到自己怀里的女子的背,沉默了一会儿,“说吧,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儿?”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女子执拗地没有在暗示后立即松开合抱住男人的手,声音带着几分娇俏。
男人有些无奈地看向远处,手却垂回了两侧。
感觉到男人手心的离开,女子没敢再造次,留恋地收回手后退一步,有些试探地开口,“那件事是真的吗?”
几乎没有考虑的过程,男人低沉的嗓音已经做了回复,“是。”
“为什么?”见他答复得这样快,女子不甘心地又问。
男人微抬下巴,皱了皱眉,“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儿。”似乎是觉得自己说重了,复又补充了一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原本因着前句有些情绪低落的女子,眸子里忽然像是燃起了希望,唇角带笑,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之间就此安静下来。女子享受着与男人的独处,男人的视线滑过女子的脸颊,却转而看着月头出神。末了,男人重新开口,“有什么发现吗?”
女子的思绪被话语打断,反应了一会儿,才赶忙回道,“暂时还没有,我还在”
抬手止住女子的话,男人转身背对,“有消息了再联系我,我们最好不要经常见面。”说着已是脚尖轻点,随即翻过高墙,消失在夜色里。就连那些跟着他的影子,也在一瞬湮灭了行踪。
女子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如果我能晚一点遇到你,是不是就不会需要用这样的方式见你了?”
身后的黑暗里走出一个黑影,不想打扰却又实在无法,“小姐,时辰不早,我们该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