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祸起东陶镇(1 / 2)西望长安——凤凰图首页

正午时分,东陶镇,此处是卫州与滑州交界的一个小镇,周围各州通商要道,只东西一条街,街北不远是一空旷的集市,并无客商贸易。街上零零散散的十几家铺面,多是些客栈酒楼,供来往客商食宿。没什么太大变化,比以前干净许多,却也非常冷清,并没有什么人。

一粗布灰衣少年坐在醉仙楼上靠窗的位子回忆三年前路过这里的情景。少年摆手叫小二续茶,问道:“你家少爷不在?”

小二奇道:“公子面生,怎认得我家少爷?”

少年笑笑:“我三年前曾路过此地,你家少爷乖巧伶俐,见人讨喜,记得深刻罢了。”

小二说:“原来如此,公子不知,这几年兵荒马乱,生意冷清许多,老掌柜的乡下也有田产,便都搬回乡下了,一个月只来两三次,只留些吴掌柜和一些老伙计在这里照看。”

少年道:“你左一个公子,右一个公子,我那里像。”

小二指了指自己双眼,又摊手向少年道:“小的就靠这双眼睛吃饭,公子虽衣着朴素,但您举止非凡,谈吐文雅,定是大家公子。”

少年大笑:“油嘴滑舌也没有银子赏你,快去上菜。”小二答应一声,转身下去。

此时,楼下喧嚷起来,少年往窗前一探,只见掌柜的与一头戴青巾,身着蓝袍的书生争执。只听那书生道:“我常年往来此地,怎会赖你饭钱,今日蹊跷,不知身上银子怎会不见了。”

掌柜言道:“我并非说你有意赖账,但你也不能随便撂一句话就一走了之吧。唉!你别走啊。”言罢便伸手去抓。书生向后闪躲,不料一脚踩空,向后仰去。此时,一位白衣少年,手托一灰色布袋,后面一位锦袍壮汉马车上下来,嘴中还道:“你一路赶这么快,还不是要等他们。”白衣少年边走边回头道:“这一路慢慢吞吞的,太无聊了,咱们先行,就当探路了。”走到酒楼门口,蓝袍书生背向白衣少年倒去,白衣少年刚转过头来,情急之下,双手拖住书生后背,想到手上布袋,忙撤回手来,为时已晚,手中布袋刚才结结实实的顶在书生背上。这边蓝袍书生转身道谢,那吴掌柜趁机上前抓住书生衣袖。而那少年急忙打开布袋查看,原来是一鸟袋,里面一只七彩鹦哥已经打挺了,头歪向一边。白衣少年面即铁青,二话不说便拔剑出鞘,挥剑砍向书生,那书生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当时呆住。

楼上灰衣少年看的真切,见要出人命,捏起桌上一粒花生弹了出去,咣啷一声,剑掉地上,白衣少年左手按住右手手腕向上瞧来。

那锦袍壮汉也刚下得车来,没看清白衣少年身前状况,只见他要跟人动手,本要阻止。看到白衣少年剑被击落,左手捂腕,便左右环视,又去向楼上望,大喊一声:“在下河北刘静山,何人出手?”

此时周围因刚才店里争执已聚了些人,听闻此人是刘静山,有知道的开始低语刘静山,河北冀州有名剑客,一手飞龙剑号称天下第一剑,为人豪爽,广交四方,也是名震四海。更何况其叔刘仁恭执掌幽州,手握重兵。所以江湖上也少有人与过节。

灰衣少年心下一惊,惹祸了,刚才也是一时冲动,管这闲事干嘛,他杀不杀人与我何干。但为时已晚,硬着头皮一溜小跑下得楼去。向刘静山抱拳陪笑:静山兄,小弟不知您大驾至此,失礼了。”

旁边白衣少年却喝到:“哪里来的野小子,我堂哥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此人是刘静山的堂弟刘守义,刘仁恭外室三子。刘静山摆摆手,淡淡地问道:“恕我眼拙,阁下何人?”灰衣少年道:“小弟洛阳殷明月,适才贸然出手,还请见谅。不过刚才我也看到,不过死了只鸟,况且还是意外,这位老兄并不知情,您家小兄弟就要杀人,也太小题大作了吧?”

蓝袍书生也道:“对,对,一只鹦哥嘛,算我倒霉,我赔就是了。”

刘守义两眼冒火,“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你赔的起吗,我这灵鸟,你死一百次都不够赔的,你们也闯了大祸了。”

殷明月心下不悦,这种鹦哥也算灵鸟,整个洛阳成还能找不到比你好的,何必出言不逊。心想既然为此时出了头,就硬着头皮撑到底:“小兄弟,你放心,他赔不了,到洛阳我赔你一只。”

蓝袍书生又一旁搭话:“不敢烦劳这位兄台,这没家教的东西,跟你好说不行,你倒还撒上野了。本来就不干我事,是这掌柜的先推的我,你们自己撞上来的,我还不赔了,这里不是河北,不要太过嚣张。”殷明月眉头一皱,这死书呆子,我给你出头,你给我找事。

刘守义气急败坏的说:“好,好,你,姓殷的,开店的,你们都跑不了,给我的鸟儿偿命吧。”

旁边掌柜的大惊:“老夫冤枉啊!”

刘守义已捡起佩剑,又向蓝袍书生刺来。刘静山伸手阻拦,却稍微慢了一些。

殷明月见蓝袍书生两手向前挡的架势似乎不太会功夫,一思索间穿过两人中间,挡在书生前面,右手抓住已到身前的刘守义右手把剑势往上一拨,左手点其肘部。刘守义登时手臂酸麻无力,殷明月趁势右手夺剑回拉。这一托一点,夺剑撤身,一气呵成。而此时,蓝袍书生向前胡乱退挡的双手,刚好推到殷明月,将剑向前一送,便已刺进刘守义的右胸。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刘静山在后来不及施救,殷明月手握宝剑,剑还在刘守义胸中,蓝袍书生吓得后退几步。

刘静山大惊:“殷家小子,胆敢行凶?”飞身一掌拍来。殷明月松手后退。马车旁的几位随从护卫也拔剑靠了过来,刘静山收掌抱起三弟,刘守义已然气闭。

刘静山怒道:“你们今日先损我灵鸟,又伤我三弟,你们谁都别想走出东陶镇,吾弟若死,你们全要偿命,姓殷的,你若敢逃,我就杀到你殷府,就不是你一条命了。”

殷明月急道:“先救令弟,我此刻也与你说不清楚。”

刘静山也不搭话,把刘守义抱上马车,对车夫道,“去迎春客栈。”赶车向街西头了去,有几个留在附近,刘静山救人心切,也没说抓人,只好站在不远处监视他们。

迎春客栈一上房内,刘静山给刘守义包扎伤口,并在其背心运气,护其心脉,刘守义吐出一口鲜血,又昏死过去,刘静山面色稍喜,气息虽若,但不致死。

此时,门外有人说话,“灵丘道长,远来之客,晚辈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又一细语之声,“原来是成镖头和几位赵州剑的几位高徒,老夫虽年迈,但提早出门,幸好没输给你们年轻人啊。”

外面答话的乃是松风观观主灵云道长的师弟,慈眉善目,胡须花白。问话的武威镖局的成乾,一同四人一身镖师打扮的壮汉,分别是同门师弟李承思,贺天虎与蒋奎。

原来幽州刘仁恭借李克用之手得了幽州,缺不愿依附与他,又恐不是其对手。便想笼络中原各镇,一是能牵制李克用,二是好有个依靠。此次刘静山兄弟赴洛阳是刘仁恭派去向朱温,赵昶,王珙等人示好。大部分财礼由武威镖局押送,而这七彩鹦哥能学语百句,且会应景而言,天下难寻,被视为灵鸟,由静山兄弟亲带,以投梁王之好。因天下刀兵四起,军队护卫过境不便,便由镖局押送。且有北方绿林桃花寨的人沿途提前打理开道,所以一路顺风。未想在刘静山兄弟在东陶镇出了意外。

刘静山踢门而出,众人见其身上血渍大惊,灵丘问到:“出了何事?”

刘静山道:“三弟出事了,被殷家小子重伤,危在旦夕。”

刘守义乃灵丘爱徒,灵丘急忙进屋查看。

成乾问道:“哪个殷家小子?如此大胆,我去将他拿来,与三公子报仇。”

刘静山道:“切莫鲁莽,那是洛阳殷明阳之弟殷明月,那小子还在此镇,应住在醉仙楼,料他也不敢跑。蒋兄弟随我去卫州请令岳回春公来救三弟,我回之前,不要去寻仇。”随即拉着蒋奎出门。

成乾在屋里问道:“哪个殷家小子,是什么来头?”

灵丘看着徒弟说:“两旬明阳通四海,殷明阳之弟,我也不惧他殷府,我徒儿若有三长两短,定要拿他与我徒儿抵命。”

这边殷明月与蓝袍书生已在醉仙楼后院的客栈住下。蓝袍书生对殷明月拱手施礼:“多谢殷公子援手,白长风感激不尽。”

殷明月道:“原来是白大哥,你快离开这里吧,明日我或能活,你却必死无疑。”

蓝袍书生瞧了瞧他,一抱拳,“那在下别过了。”殷明月只道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