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朝初也直接,和易槿说话他不需要拐弯抹角,而且,这也不是他的性格,他看着易槿,眼里盛满了柔情,“以后有我在,你害怕的那些事情,我来帮你做。”
听到这话,易槿忍不住笑了一声,“卓朝初,你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卓朝初没有说话,他有预感,易槿说出来的话,又会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他的心上了。
果不其然,易槿说出来的两个字,让卓朝初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一般
“活着。”
一个人如果害怕活着,是得曾经经历过了怎么样绝望的事情?
“我害怕活着,却又每天苟延残喘。”
“害怕每天睁开眼的那一瞬间闯进来的光线,它们就像是凌厉的刀子一般,每一天都划疼我的眼睛害怕薛嫂的每一声早安,那是以前妈妈每天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害怕跳舞,曾经的天赋承载了她对我所有的期待害怕钢琴,不知道哪一刻右手又会不受控制,哪一刻又会疼到无以复加……”
“所以,卓朝初,活着,有什么意思?”
“……”
“可是我必须得活着啊!”易槿又突然换了口气,“有些人,他们活得太自在潇洒了,他们凭什么?”
卓朝初拉住易槿的手,“易槿,你不该给自己这么多的枷锁,那些事情……不应该成为你生活里的唯一动力!”
易槿看向卓朝初,“卓朝初,你敢不敢说,你刚刚的这种想法,是因为喜欢我?”
“我……”
“只是单纯地,想把对那个女孩的愧疚,转移到我的身上,去弥补你心里的那点惭愧,是吗?”
“卓朝初,你当我易槿是什么人?”
“易槿,我没有那个意思……”
“不管你有没有,卓朝初,有些话我就说一次,我,是易槿,就只是易槿,烦请你,别打心底地把对她的那些儿女情长转移到我身上来。”
“易槿,你别……”
“咚咚咚!”
就在两个人越说越剑拔弩张的时候,这道清脆的敲打玻璃的声音中断了他们的争锋相对,两个人纷纷转头,看到了出现在车窗的安付痕。
安付痕歪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个人,“不好意思,没打扰你们吧?我看你们待里面太久了,实在好奇,什么话不能回家说?”
易槿瞟了卓朝初一眼,开了车门下了车,对安付痕一样没什么好语气,“你怎么来这里了?”
安付痕耸耸肩,“我想万小美女了,猜你肯定也想,就去把她接回来等你了。”
安付痕说着,眼睛忽然看到了易槿被剪开的打底裤,沉了眸色,“怎么回事?”
易槿没有理会,迈开了脚往庭院走去,“既然把小挽送回来了,你也可以走了?”
“别呀,凭什么他卓朝初能在你家里过夜,我就得被你赶走,小槿,你这就不对了吧,好歹我们现在也还是合作伙伴……”
小槿?
卓朝初跟易槿同时皱起了眉头,不约而同地看向安付痕,什么时候,易槿跟安付痕之间,关系亲近到,可以用“小槿”来称呼了?
就连易槿本人,都有些恍惚,这好像,是第一次听安付痕这么喊自己。她紧紧盯着安付痕,这个人已经给了她太多次的不安。
安付痕受不住这两个人的目光,认输,“,,我走,我走还不行嘛!”
说着,又朝里头喊了喊,“小美女,我要走了,你不来送送我吗?”
一分钟不到,万倾挽就跑出来了,看见易槿已经回来了,开心地跑了过来,“姐姐,你回来了!”
易槿点头,整理着万倾挽乱糟糟的发丝,她回来已经洗漱过了,把学校的校服换下了,就只穿了一件白色低领的毛衣配着一条红色格子毛呢裙,拍了拍她的胳膊,“怎么不穿外套就跑出来了?”
万倾挽笑着,“没事,我不冷。薛嫂做好晚饭了,就等你回来了。哎,卓哥哥也在,是你送姐姐回来的吗?快进来跟我们一起吃饭。”
“小挽,他们两个有事,要先回去了。”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别说站着的两个大男人了,就连万倾挽都听出来了,有点儿不解地看着易槿,又看看两个帅哥,扑闪扑闪的大眼盛满了不解。
尤其是卓哥哥。
明明前两次,姐姐还把卓哥哥留下来住了的,怎么现在连饭都不让他吃了?
“你们早点回去吧。”易槿说着,自己率先往庭院房屋走去,万倾挽不明所以,但是看易槿已经走进去了,也就不多待了,“卓哥哥,安哥哥,你们回去路上小心,姐姐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我就不送你们了。”
说着,小跑着追上了易槿,蹦蹦跳跳地同她说话,开心快乐的样子,就恍如那一年的一一。
卓朝初看着她们进了屋,才收回了目光,打开自己的车门,准备离开了,安付痕却这个时候转头,面对易槿万倾挽的时候的笑脸已经不在了,换上了一张严肃认真的脸,“卓朝初,我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