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公司后,刘慧芝一路上心不在焉地开着车,一时间还没想到什么办法。
丈夫比她更精明,人脉资源比她广,甚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丈夫的监视之下。
她一个妇道人家实在做不了更多的事情。
刘慧芝刚进家门,就看见丈夫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他的脸被报纸遮挡,以至于刘慧芝看不见他的表情。
一旁的程婶不断对自己使着眼色,暗示程泰森心情很差,让她自己小心些。
刘慧芝换着拖鞋轻声问:“吃饭了吗?”
“你去公司了?”程泰森反问道。
“嗯!”刘慧芝支支吾吾地朝丈夫走过去,打算把话说开了,尽管她鼓起勇气想为雪夜争取一下,但姿态上却显出了唯唯诺诺的卑微。
“老公,阳阳的事……”刘慧芝坐在丈夫对面,斟词酌句半晌,发现自己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程泰森放下报纸,眉头皱成‘川’字:“明天你回乡下吧,去陪我父母呆一段时间!”
“你要赶我走?”刘慧芝激动地起身道:“我走了,你想对女儿做什么?”
程泰森抬头瞪着她,呵斥道:“你激动什么?阳阳是我的女儿,我能对她做什么?”
“老公,你能不能看在……”
刘慧芝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还被程泰森给打断了:“慧芝!”
程泰森深深吸了口气,心平静气地说:“你不想走的话,也可以,那就做好母亲的本分吧,我们毕竟夫妻一场,留点余地!”
刘慧芝不吱声了,上一次婚姻已经磨平了她所有的傲气,顺从是她的习惯。
程泰森走过去把妻子揽入怀抱,温柔地安抚道:“慧芝啊,相信我,这个家塌不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都是为了这个家,再给我点时间,再忍耐一下!”
最终,夫妻俩还是没能把话说开,也没有争吵,可以说很平和,这是程泰森一直希望的。
他认为,家就应该有家的样子。
家是什么样子?
不管发生多大的事,家永远是温馨平静的。
可这样的平静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程泰森的父母带着孙子来探亲了。
“爸,妈,您二老从乡下回来怎么不打个电话来,我好去车站接您啊!”程泰森是个孝子,明知二老此时来家里不合时宜,还是热情地迎了出去。
父亲把怀里的孙子递给他,爽朗地笑道:“我们来给你妈看病,她的白内障现在越来越严重了,天黑的时候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东西,都快变成睁眼瞎了。”
刘慧芝也勤快地忙活起来:“妈,我来帮你挂衣服好吗?您老人家眼神不太好,还是让我来挂吧!”
“慧芝,我自己来,这时候还能看得清楚,再晚些就不成了,我们还给你带了好多菜,都是没打药的,那可是真正的绿色食品,市场上买不到的……”
刘慧芝一边吩咐保镖出去搬菜,一边招呼女儿:“阳阳,你爷爷奶奶来看你了!”
雪夜从楼梯上走下来,很有礼貌地问候了两位老人。
那老太太虽然眼神不好使,也感觉出有些不对劲,这要搁在以前,孙女早就欢天喜地的扑上来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中规中矩。
老太太那双浑浊的眼珠子就在孙女身上看来看去,仿佛要看出什么东西。
程泰森还没有告诉父母家里发生的事,此刻见到这尴尬的一幕,赶忙招呼父母坐下休息,吩咐程婶沏了茶水,家长里短的聊了起来。
刘慧芝问了冬冬的一些情况,就帮着程婶去厨房烧菜了,雪夜则坐在沙发上一脸沉静。
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同母异父的弟弟程冬。
“儿子,你过来,妈跟你说几句话!”
老太太向身旁的孙女看了一眼,就拉着程泰森去了卧室,严肃地问他:“儿子,你告诉妈,最近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程泰森皱眉道:“妈,是谁跟您嚼舌根子了?”
“我孙子都告诉我了,他说这几天总做噩梦,梦见她姐姐的魂进不了家门,家里有个脏东西不肯走!”
老太太没好气地说道:“难怪我刚才一看见那丫头,就觉得不对劲!”
“小孩子家家的,胡说八道,这您也信?”程泰森矢口否认。
老太太语重心长道:“妈知道,你是怕我和你爸担心,你也别不信,小孩子的梦就是征兆!”
程泰森见蒙不过去,只好坦言道:“妈,您真用不着操这份心,这事我能解决!”
“那最好!”说着,老太太从怀里取出一个玉观音:“这是妈去文清寺里求来的,你放在家里能镇邪!”
程泰森心说文清寺里那些个和尚白天诵经文,晚上找小姐,能求来什么真神?
但为了让母亲安心,他还是接来了玉观音。
“你那女儿虽然不是咱们老程家的种,但也是妈看着长大的,你可千万不能让她有什么事啊!”老太太红着眼眶叮嘱道。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程泰森点头答应着:“家和万事兴,您从小就这样教育我,我会保护好这个家的!”
也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程婶的惊叫声:“快来人啊,快开门啊!”
程泰森寻着声音冲向洗手间,隔着房门听见儿子的哭声,这时两个保镖也踹开了房门。
儿子惊恐地跑出来,躲在程泰森的身后,嘴里大叫着:“姐姐要杀我,姐姐要杀我!”
程泰森赫然看见,洗手间的镜子碎了,女儿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盯着冬冬。
刘慧芝大惊失色地跑过来,一把抢走女儿手里的刀,呵斥道:“阳阳,你干什么,那是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