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门外,入城者排起了长龙,十数名军士正在严查过往行人。
城门口的茶棚,饭馆生意永远是最好的,总有过往行商,路人等略做歇息,解解疲乏,也顺便打听一下城中事物。
像这种地方,消息流通的速度往往是最快的。比如谁家得势,谁家丧嫁,谁家招工。
大到朝堂政事,小到鸡毛蒜皮。
基本可以说只要城中发生的,就没有这里不知道的。
这不,见城门口有所异常,原本打算进城的一些行人也不敢轻动,纷纷选择到一旁茶棚中寻副座头,点壶茶水,听隔壁桌的交谈。
“诶,老兄,往日扬州城虽说检查,但也不似今日这般严查,这却是为何?”一人原本也是打算进城,但见人较多,便在一旁茶棚坐下,询问隔壁桌的早来之人。
“谁知道呢,据说与易国的边境吃紧,我们这里距离易国也不是太远,扬州城守担心有易国奸细入城,正严查过往呢。另外我听说,朝廷兵力不够,正强征新兵呢。刚才我到城门楼下转了一圈,官府的告示上说,户出一丁,意思就是每一家得出一名青壮年呢。”
很快,一旁来的较早之人说道。
“还是前朝时候好,官府从不强征民兵,也从未传出边境吃紧的消息。”
“嘘,你不要命了?这种话是能乱说的?”一旁有人神色紧张地制止道。
“本来就是,据说前朝将军晋业仅凭一卫之力,便将易国举国之兵拒之永泰城外,十数年不得前进一步,到了本朝,官府便要强征新兵,哼,我看这新上任的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人愤愤道。
闻言,其余人只得笑笑,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做过多停留。
“你们听说了吗?本朝皇帝用卑鄙的手段夺取天下之后,亲自率军去了一趟永泰城,不过却灰溜溜的回来了。”
“这事我知道,我有一个同乡,在金军中当个队长,他回来跟我说,金煜亲自率人前往永泰城,是为了要晋业将军臣服与他,继续镇守与易国边境的永泰城。”听闻这个话题,一人满脸兴奋地道。
“啊?有这事?那晋业将军同意了吗?”
“嗨,晋业将军怎么可能同意,也就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小平头百姓好欺负,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咱日子照过。但晋业将军不同啊,据我同乡说,金煜策反了晋业将军麾下的李副将,让他作为内应,用诡计将晋业将军给抓住了。”那人继续道。
“什么?那后来呢?”茶棚里一下炸了锅,纷纷将目光投向之前发声的那人,问道。
“后来,晋业将军麾下的叶象卫赶到,救出了晋业将军,若不是金煜那小老儿跑的快,他那屁股还没坐热的龙椅就得交给别人咯。不过经此一战,晋业将军也受伤不轻,率军离开,自此不知去向。”
…
“大将军,这是新军花名册,请大将军验看。”一处大校场中,副官服饰的男子将一本厚厚的花名册交给主座之人。“此次征兵共有两万人应征,末将已命人通知扬州刺史,命他按户籍查察是否有遗漏。另外,此次应征者有几名是城中富商大贾家的公子,还有便是与朝中大人有所姻亲的家族子弟,您看是不是安排一个安全一点的职位?”
“哼,这是军队,不是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家族,剥夺他们在军中一切特权,告诉这些个废物,要享受,自己回家享受去,本将可以特许这些人不用参军,本将麾下,不会要一些酒囊饭袋。”主座男子冷哼道。
“是。”
“大将军日前刚与左丞相交恶,被左丞相参奏发配至扬州城,今日又不给朝中大人面子,是不是有点…”一旁的副将劝解道。
“哼,难不成就要向左丞相那种只知道溜须拍马的人低头?如果我大金手握重权的大臣都是那种人,那我大金迟早重蹈叶国的覆辙,远的不说,就说说永泰城的贺真,不谙三军之事,却执三军之印,你看看他把永泰城搞成了什么样子?”大将军一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上,将众位副将吓得一颤,“十万精锐大军,被楼知灯五万人打的落花流水。两军阵前,只知道一味逞能冲杀,命前军进攻,却将前军主帅置于中军,致使前军无将。未提前知会后军粮草押运路线,夜宿口令,致使万石粮草军需被劫。左右军本该随时护卫中军,随时听调,却也被遣至前军,仅仅五日,中军处便被楼知灯所围,亏的他贺真还有脸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