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家丁又急忙赶去别处。
与此同时,镂空又精致的大门一分为二,大踏步一个锦绣华衫的中年汉子,年纪却与陈旭嫦相仿。
陈旭嫦抬望眼之间,见这一个中年汉子骤起一阵似曾相识之感,特别是他脸上的那一道疤痕。
不过,虽然似曾相识,一时又确实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毕竟已经三十多年没行走江湖了。
面面相觑,似有许些尴尬。
“谷主,你不记得我了吗北山关有十里红妆,我是端木孝和啊”
陈旭嫦一时如悟初醒,急切抱拳道“哎呀,想不到,当初无心一言。居然真到了江南王家也好,也好,也好啊魏人全无信义”
端木孝和长叹一声道“当初,要不是谷主指出一条生路。只怕端木家会在北山关被魏人陷害。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谷主了。”
端木孝和双颊闪过一绺菜色,有一些往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但总是在脑海中盘旋不止。
当时,诸如逼人太急的白羽锁子甲,不分青红皂白的雉尾锁子甲,以及浑水摸鱼的狼皮帽,更有时时想再夺回北山关的黑旗秦军。
几方势力暗流涌动之下,端木孝和在葬下了二老之后,不得不抽身往孟婆江南来寻一条生路。
原本以为老王镖局与幽嫣谷墨家曾并肩作战,奈何王虎之命丧胭脂亭之后,老王镖局的地位一落千丈,后来幸好遇见王文之,这才被王文之收留,安排了一些杂活。
这一些年来,端木孝和熬过一任接着一任管家,如今已经接任为王文之府上的新一任管家。
只可惜,杨秀贞没能等到这一天,遥想燕地杨家覆灭,最后落得一场悲鸣。多年前就已含恨而去。虽然育有一子,又受王文之推荐,做了王家一个将军的幕僚。
陈旭嫦遥想北山关的那一些揪心的人与事,一时感慨万千道“端木孝和,那一些事都过去了,通通都已经过去了,都成了往事。往事如烟,往事如烟啊,”
端木孝和自是微微点头。
旋即,端木孝和迎陈旭嫦入屋坐下,而后捧上热气腾腾的江南佛手铁观音,急切又道“谷主三十多年未动,如今身背三剑再一次行走江湖,看来江湖中必有大事发生”
陈旭嫦轻笑道“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想我在孟婆郡幽嫣谷中闭门思过十年,又苦练了二十多年越女剑,虽然不似先前五斗米道祸害孟婆江南、江北之地,但是暗流涌动,也是此起彼伏啊”
端木孝和附和道“谷主之言在理,想孟婆江北之地,八大天王并世争雄之势不在,如今只剩燕魏两国孟婆江南宋国本可一统孟婆江南、江北之地,只是机会一步错、而后步步错。如今,宋魏燕三强鼎足而立,早晚必生战端。”
“不过,也是魏燕两国边界上的障碍扫除之后的事了。也不知道是十年,又或者是二十年,北山关究竟花落谁家,我怕是看不见了”
陈旭嫦闻言也是感同身受。
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恰如此时此刻。不过,如今端木家已经在孟婆江南之地安身多年,兴许也算寻着了一个上好的归宿。
“王文之那一个老小子,善待你一家老小,倒也出乎我意外。这一些江南王家人,哎,一言难尽”
陈旭嫦难得再见一个故人,本来有很多想说的话,可是遥想一些往事,突然又不想说出来。道人长短的事,就让长舌妇去嚼舌根吧。
“谷主,你有所不知。其实王文之确有王佐之才,只是朝堂不明,这才一副童心未泯之态。一者为了不与江南王家添是非、二者确实未遇其君臣一心之明主啊”
“毕竟,江南王家因王导与王敦之故,台城宫中的皇帝陛下,下不了心重用王文之,更下不了心重用江南王家人。故而,不上不下。”
“于王文之说来,这就是生不逢时。可惜了国之栋梁但愿天可怜见,大才终有一天能得重用”
端木孝和与王文之多鸣不平,一时更让陈旭嫦心酸不已。
旋即,极速岔开话茬子道“夫人杨秀贞家的杨家刀法,可在孟婆郡太守杨方圆手中大放异彩,也算不负杨家之名”
端木孝和眉头轻舒,沉思之间如风过无痕,又附和道“谁说不是啊当初,杨秀山要是使出杨家刀法,又怎会落得被半路的白羽锁子甲活埋想来想去,唯有觉得天意如此,又能奈天何”
陈旭嫦摆手轻笑道“罢了,罢了,罢了,往事已矣重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