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候非,心狠手辣,意欲玷污黄花姑娘不成竟持刀行凶,致使谢家兰儿殒命,而今身在公堂,尚不知悔过,其罪莫过大焉。”他从案上一小小的元木桶中,摘出一个小令牌,扔到跪在地上的候非面前。
“国有国法,杀人偿命,给我押进监牢,待到秋后处斩!”县太爷判道。
外头看审的百姓看此状,纷纷欢呼起来,汹涌澎湃,“好——好,杀了这个畜生——杀了他。”
在一片群情激愤中,候非被压着带了出去,临着温清身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我有今日,实属活该,无话可说。”他顿了顿。
“可我见你,便知你今后必不好过,丧爱,哀痛于心。”候非说完,夹在两个差役当中缓步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切!听他胡说呢,自身都难保还来诅咒我温大哥。”泓袖瞅着远去的候非说道。
温清不由得一阵沉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
那一片规划的整齐的坟地上,白眼袅袅,一座小巧的坟头今日新立起在此。迎着晌午的阳光,一道身影跪坐在那坟头,不是那吴生还有谁?他拿出两个做工精细的小酒盅,盛满了美酒,放在地上。吴生对着那座小坟遥遥一拜,喝下了一盅,又拿起另一杯,洒在了面前的土地里。
“他是在做什么,温大哥?”泓袖并着温清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
“他在喝交杯酒,即便人不在了,念想还在,不论二人之间距离有多远,他想的话,就能传达到。”温清若有所思的说。
“他好可怜,和心上人天人永隔。”泓袖不禁双眼发红,微微哽咽道。
“念由心生,念由心生。”温清接着说,“来世信则有,不信则无。”
泓袖听了温清说的话,怔怔的转过头来对着他。
“我不要,我不要来世,温大哥,你答应我。”泓袖泛着水的眼睛看着他。
“答应你什么?”温清疑惑道。
“答应娶了家妹。”泓袖坚定的说,风霜愈紧,他发髻飞舞起来,却有种凌乱的美感。
“我与你妹妹从无来往,互不相识,如何娶了她?不要胡闹。”温清好生相劝,那面容也是充满了无奈,这泓袖总跟他提起家妹,好像自己在哪里做了亏心事一样。
“不,你不认识家妹,但家妹认识你,你做事的风格,你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你从来不会拒绝别人,她都清楚的,她一直在等着你,不论什么时候,她都会等着你的。”泓袖说着说着,滞留在眼眶中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温清刚欲安慰他。
“你没见过她,我说给你听,”泓袖悲伤痛惜貌,直视温清的双眼静静地说“她的眼睛和我一样,你能想像的出来吗?”,“她的嘴巴也和我一样。”
“好了好了,别哭了。”温清越听越糊涂,完全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拉着他往回去了。
身后立在兰儿坟头的吴生依旧没动,嘴里一遍遍的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