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东西是鬼婴?”我不敢相信的问刘二。
如果说别的东西我还真的不知道,但是这鬼婴的事情我听了好多次。
“什么是鬼婴?”董天就不明白的问我。我看了下别人,洪爷和苏筱的脸色都很难看,我想了想觉得他们也应该知道这事情的来由,我整理了一下记忆。
“小时候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这样一个故事,早先年,好像是六零年大饿人的时候吧,那个时候咱这黄土丘子上,连年大旱啊,家家口口都没吃的,刚开始人们吃麸子皮糠皮,后来这东西也没有了,只能吃野菜,可是一到这冬天,哪里还有野菜了,整个冬天就要人命啊,树根草根都吃完了,有的人就去野外挖洞,找冬眠的蛇啊,田鼠洞,挖出来一家老小就能多扛一天,可是慢慢的那东西也没有了,咋整?”
“真的?”董天就不相信的问我。
“二爷啊,这些事情你这军区大院长大的不知道,你回去问问你老子,他应该知道的。”刘二看了看董天就神色黯淡的叹了口气。
“那后来怎么了?这和什么鬼婴有什么关系?”
“后来嘛,没办法喽,有些老人实在饿的不行了,又心疼家里边的小的,就一个人跑到野外去,活活等死。我听我爷说,那时候他们饿的眼睛都是绿的,身上开始浮肿了,一个指头在腿上按下去,就是一个洞,活的凄惨啊。这饿的厉害了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真到了那个时候,什么道德礼仪全是他妈的扯淡。”我叹了口气,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但是想想就心里边发憷。
“这事情就开始发生了,有一天,村里一个叫张八斤的一回家发现自己家婆娘和两岁半的伢子不见了,这下可急了,就满村子的打听啊,可是这就奇了怪了,谁也没有见到啊,全村人饿着肚子找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找到。张八斤的心都碎了,这他娘的两个大活人忽然就不见了,这可是天大的笑话,可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张八斤都急得疯了,还是没有找到。那时候是夏天麽,过了这么五六天,突然有人在张八斤家院子外边闻到了一股臭味。张八斤也觉得不对了,那臭味很臭的,村里有人说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再加上他家两个人都消失不见了,人们就觉得这事情里边有蹊跷。”
“后来咋样了?”众人被我这个故事提起了兴趣。
“后来,后来啊,张八斤就找人在他家院子里边找啊,你猜怎么着,最后还真的找到了这臭味的来源,就在他家的东房的地窖里边,那地方本来是冬天用来储藏白菜土豆的,夏天空着。
众人当时围住了那个地窖,心里边打鼓啊,这里边到底有什么呢?”
“最后还是张八斤做了心理准备,用力打开了那地窖的盖子,这一打开,众人全都捂着鼻子吐了起来,尼玛啊,里边有人,一死一活。活着的是张八斤的老婆,死了的是张八斤的伢子。要是这么说,还不是稀奇的,稀奇的是,打开地窖的时候,张八斤的老婆嘴里边啃着一条胳膊,那胳膊显然时间长了,有点腐烂,众人眼睛落在了地上,张八斤的伢子身上,那个两岁半的娃娃,胳膊腿都没了,四周散落着几块白骨头。”
“这么一看,众人还不明白这是咋回事?当即有人吓得跑了出去,张八斤这是看着这一幕,大叫一声,昏死了过去。后来人们报了案,警察来了把张八斤的老婆带走了,听说审判了好久最后得出个结论,说是张八斤的老婆疯了,其实当时人们都知道,是饿的扛不住了,生生的吃了他家的伢子啊。本来事情到了这里也算是就这么过去了,虎毒不食子,可是这张八斤的婆娘生吃了自己的孩子,当时那个社会可没有什么精神病不能判刑什么的,没多久就给拉到县里十里坡外的石灰厂那里枪毙了。”
听我说完这个故事,苏筱的脸色变成一个白片,其余的人也是直吸凉气,任凭谁也难以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事情,可是这事情是我们这里人传下来的,应该是真的。
“那后来呢?”这个故事显然还没完。
“后来,就在那张八斤的老婆死了不久之后,张八斤一个人去了外地,后来没了消息,可是怪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先是隔壁老水根听见说在张八斤家的院子里边有娃娃的哭声,哭的可凄惨了,起先人们不相信,但是渐渐的村子里边怪事越来越多,听到这哭声的人也越来越多,这才觉得不对劲了,接着就有人在张八斤家墙外边看到一个全身流血的娃娃,还有人说那娃娃天天站在张八斤家的院子里边哭。出了这些事情,本来按照乡下的习俗是要找五龙庙上的高人做法事的,但是那时候正好是特殊世代,只信马克思,杜绝一切牛鬼蛇神。事情越来越恐怖,几个小娃娃进去张八斤家的院子耍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个,老水根家的媳妇莫名其妙的疯了,还有好多,我爷没和我细说,最后这事情不知道怎么惊动了省里边,认为这是有人在谋杀,可是立了案子,弄了三个月也找不到个所以然,最后没办法,只能把张八斤家的院子铲平了,周围再也没有住人,事情不了了之了。等到那个时代过去了,村里边的老人请五龙庙的人给做了法事,这后来才没有了怪事。我爷和我说,五龙庙上的人说了,这是鬼婴在作祟。”
听我说完,四周完全寂静下来,甚至苏筱洪爷都脸色苍白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不解的问他们。
过了半响,洪爷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伸出手指了指我的身后,“你后边……“
洪爷刚说完,我就听见背后咯咯的笑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