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准备一辈子都不出那宅子了呢。”坐在窗边茶桌边煮茶的慕容云朵瞟了眼来人,挥手将身侧的丫鬟遣了出去。
走进茶室的叶风径直在她对面坐下:“慕容姑娘相邀,我岂会拒绝。”
“有些地方出来容易想要再进去可就难了。”慕容云朵将煮好的茶倒了杯推到他面前:“叶公子就不担心这是场鸿门宴?”
“刚好我也正想见你。”叶风将随身带来的锦盒放在她眼前:“一点心意,希望能入你的眼。”
“我可不想引来不必要的误会。”慕容云朵将锦盒朝他面前一推:“有心了。”
叶风屈指在锦盒上敲了敲:“有时候误会反倒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你说呢?”
“这茶楼是我和她第一次相见的地方。”明白他意思的慕容云朵并未接他的话:“在见她之前我听说过她不少的事,可我从未将她放在心上过,直到后来她和太子订下婚约我才明白自己终究是轻敌了。”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订下婚约的第二天不告而别去了西域,你们就是在那时重逢的吧。”
瞥见他眼底溢出的柔光,再想起他们如今的状况,慕容云朵很是感慨:“可惜呀,美好的事物都是不会长久的,譬如那晚我和她在这里一起看的那场璀璨且短暂的烟花,还有,你们。”
烟花确实短暂但只要她喜欢自己就能一直为她将这黑夜点亮,叶风拿起那杯已失了温度的茶杯低眉喝了一口:“不去争一争,怎知不会有长久?难道慕容小姐甘心一直处于这个位置?”
见他依旧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慕容云朵失望之余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若不然那个女人也不会做这些蠢事了。
“叶公子,你应该将你的筹谋放在正确的地方而不是用在这儿,至于我的甘心与否,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不如先听听我的计划再做决定?说不定你会有兴趣呢?”她的拒绝在叶风的意料之中,找她相助不过是想节约些时间而已。
“若没有太子的相助,你永远不会知道真相,做人还是不要忘恩负义的好。”慕容云朵捻起茶壶将他空了的茶杯斟满:“你说呢,叶公子?”
叶风似有若无地看向她:“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你还是没有明白她为何要离开。”感受到那种对活着已毫无留恋的死气在他周身弥漫着,慕容云朵的眼皮咻地跳了一下:“叶公子,过度的执念会毁了你的。”
她的良苦用心叶风自是明白,但她可知,被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那深入骨髓的痛日日夜夜将他侵蚀着,现在的他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罢了,毁不毁的又有何区别呢?
“那你的执念呢?”
慕容云朵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后将视线转向窗外,街道对面的月神庙一如既往地人来人往,每天都有无数的男女携手在月神前许下终身,有成双成对的,也有像蓝欣和自己这般求而不得的,更有如对面坐的这个男人为了爱成疯成魔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
顺着她视线看向月神庙的叶风淡声道:“生同衾死同穴,我要是只是如此。”
“在得知你没有中噬魂散后,她知道你终会来寻她,所以她离世前找过我。”看出他眼里的执着,慕容云朵声有叹息:“她让我转告你,只要你好好生活下去,下辈子也好下下辈子也罢她都会来找你,永不放弃。”
“至于所谓的名分,何必急于一时,太子不是不讲情理之人,说不定待你西域的事情了结后再回来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叶风如何还听不出她的来意:“原来慕容姑娘今天是来当说客的。”
“我只是替她来传话的。”慕容云朵将各自空了的茶杯斟满:“同时也是来为你饯行的。”
见他沉默地看向自己,慕容云朵又道:“我们南疆有个说法,若心有牵挂的话是走不上轮回路再世为人的。叶公子,若你还想见的她话,就应该让她无牵无挂的走,而不是让她犹如孤魂野鬼在这天地间游荡而无所归依。”
叶风摩挲着左手上的戒指,欣儿,我真的还能再见到你吗?
察觉到他神情有松动之意,慕容云朵已知自己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便没有再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