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白沙认同青蜉蝣的说法。
这个太上天扶持他白沙,不可能会毫无诉求。对白沙而言,问题不在于太上天想得到什么,而在于太上天能给他什么。
就目前看来,太上天给他的已经足够多。如果太上天真的能把他推到帝位上,那么他就算给太上天做狗,又何妨?
“话说回来,你们太上天要寻找的天下第十二,是不是一身青衣佩短刀,跟着个锦衣少女?“白沙问道。
“是。怎么?你有什么线索?“青蜉蝣看了一眼这个明王世子。
“唔“白沙沉吟,“我倒是见过这么一个人,也是一身青衣,腰间悬着把竹鞘短刀,跟在那前代废帝的独女身边。“
“哦?“青蜉蝣眼中寒光猛然迸溅。
白沙只觉得这座摘星楼顶层一整层楼的空气里仿佛有无数无形的刀剑,冷气森森,刺痛肌体。
他咽下一口唾沫。
他能感觉的到对面那个女人有着怎样惊人的实力,想杀他白沙估计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多少,即使他现在已经是摸到一流门槛的二流武人。
“你,和我详细的说说。“青蜉蝣的声音凌冽如刀。
白沙苦笑,把自己所见到的和青蜉蝣详细的讲了讲。
片刻后,青蜉蝣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沙,从这八十余丈的高楼上一跃而下。
白沙心里一惊,扑到栏杆边往下看,只见一道人影衣袂飘飘踏空御风,如同一朵天青色莲花凌空绽放。
黄昏时分,洛都下起了雨。宁观和白映雪下榻的大同客栈里,来了一位客人。
这是个女子,一身天青色衣裙,面纱蒙面,撑着一柄描绘着牡丹的油纸伞。
她就是先前从摘星楼上一约而下的青蜉蝣。
在听完白沙的描述后,她非常确定,那个公主身边的青衣男子,就是她要找的人。
在傍晚时分,白沙所控制的丐帮洛都分舵传来了这一天收集的信息后,她很快就锁定了宁观下榻的客栈。
然而当她来到这座客栈,站在客栈大堂里时,她却微微有些怯意,她不知道该用怎么样一种神情去面对那个人。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就此退走。有些东西,她必须当面问清楚。
询问了一番掌柜后,青蜉蝣得知那青衣年轻人和锦衣少女下午时离开了客栈,但是并未退房,只是暂时离开。
青蜉蝣唤来小二,要了一壶茶,就这么坐在大堂里,静静的等着宁观的归来。
这时候,客栈大堂里已经没多少人了,门外雨声沙沙,凉风吹入大堂内,带着湿润的土腥气。
眯着眼睛,青蜉蝣神情有些恍惚。
多年前她第一次认识宁观时,也是在这么个雨天。
不过那个时候的雨可比现在要大得多了,雨流如瀑,天上黑云层叠,雷光在厚重的墨色云层里翻滚,如同一条条藏在江海中峥嵘头角半露的蛟龙。
那个时候的宁观,还不是名动江湖的天下第十二,不是那个太上天门人皆欲杀之而后快的门派叛徒,只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而她也不是如今太上天里的中流砥柱、太上四主之一的蜉蝣主,只是个瑟缩怯懦的小女孩,在那些太上天收容教导的孩童中,卑微如蜉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