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衣男子闻言明显松了口去,与身后的几名随扈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转过身就要朝来时的门口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还囔道。
“大人说,关闭剑炉应该是指铸剑炉,这座剑炉还兼顾打铁铺子的功用,先留着,以免影响农耕。”
说着,朝愣在当场的随从摆摆手,示意赶紧离开。
可这个时候,原本纹丝未动的老汉突然转过身,冷冷道:“这里是剑炉,西洲境最后一座洗剑炉,不是打铁铺,老汉死也不会让这座剑炉熄灭的。”
那老汉说着,一把将身旁的少年搂在肩下,朝他一笑,然后捏住他衣服的一角,将一本黄册塞到他的怀里,又指指洞府的门口,示意他出去,然后最后朝剑炉的看了一眼,抬起头冷冷的看向闻言有些错愕之下,停下身形之人。
少年怀揣着那本黄册,当下也不迟疑,奔出门外。
才跑出门外不远,只听得嘎嘣一声响动,
整座剑炉一阵晃动起来,一道禁制法阵凭空出现在少年奔出门外的身影身后,将剑炉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那剑炉主人老汉见状,黑黄的脸颊微微抽动,目露精光,拾起地上一柄精钢锤子,毫不迟疑,朝那官衣男子扑将过去。
顿时,老汉便与几位持剑修士便打作了一团。
眼见少年从身旁闪出门外后,门口出现的禁制法阵,官衣男子气的直咬牙,恼羞成怒,看着拼死扑杀而来的老汉,怒道:“你真以为你替雪夜剑的主人洗剑,在下就不敢封了你这剑炉吗?剑炉必须统一造册,飞剑的铸造和洗练池子必须熄灭,哪怕是那个男人也没办法违背。”
那人男人应该是指的他颇为忌惮的雪夜剑主人,
老汉一手铁锤舞动的虎虎生风,左挡又挥,击退两名剑修的夹击,闻言仰头笑道:“这柄雪夜乃是老汉替他后人洗剑的,早就让那个男人再此布好大阵,哪怕你们不来今日这座剑炉也会封禁,不过既然你们赶上了,便陪着老汉长眠于此吧!”
白山水看到此景,仰头深吸鼻子,白皙肌肤下青筋跳动,突然感觉脚下一松,原本灌铅一般的腿脚突然轻盈起来,忙要上前。
却突然感觉到后脖子被捏了一把,忙转过头。
只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正对着自己,一只粗糙大手一把捏住自己的后脖子,不让自己向前走。
“大师!”
白山水惊呼出声,骤然出现在他身后之人,竟然是灰袍苦行僧。
苦行僧看着白山水,轻摇了一下头,深深地看了青衣少年一眼,轻叹一声,猛地提他的身形,在少年迷茫的表情中,他已提着白山水走出剑炉火池的之外,慢慢来到古树之下。
忽然,一阵凉意就冲进了青衣少年的脑海,使得他迷茫的眼神瞬时就恢复了清明。
白山水从幻觉里醒了过来。
白山水甩甩头,看向四周,除了他与苦行僧之外,洞府之中再无旁人,“怎么回事?”
苦行僧瞥了眼这个遁入幻境却不自知的年轻人,然后将视线放得更远些,看向枯树顶端倒悬着的那柄雪白长剑,满眼惆怅,“这柄雪夜剑,乃是我们海家的。”
“也不知多少代海家人苦苦寻觅,却再无这柄雪夜剑的音讯,之后海家便在西洲失了势,贫僧也只是从祖辈口口相传中才得以知晓一些关窍。”
说着,苦行僧微微一笑,伸出手掌朝那枯树顶端的雪夜飞剑,虚空一握,姿态闲适。
雪夜剑感受到召唤,低鸣一声,开始嗡嗡作响,少年白山水心神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