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东武城百里之外的官道上。
刘袖收起平时的嬉皮笑脸,抱拳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王大人,就到这里吧,每一次的离别,都是为了下次更好的重逢”
“等会,你好好说话不行吗?”
王同一阵恶寒,这突如其来的一首好诗,从这货嘴里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而且跟你重逢有好事吗?
刘袖无奈道:“好吧,王大人送到这里就行了,再往前意义就不一样了,你是北运省的大员,就算我们一见如故,相交莫逆,也不好做得太明显。”
王同满头黑线:“一见如故和相交莫逆可以省略了,我只是还你一个人情,绝对不是帮你坑东武侯!”
“了解了解。”刘袖笑道:“那这个人情我也记下了,以后王大人有事尽管吩咐,若是力所能及,又不花钱的,我肯定没问题!”
“呵呵。”
王同嘴角抽了抽,这家伙每次都能把天聊死,习惯了。
“王大人,就此别过,保重。”
“嗯,刘公子此去小心,告辞。”
最后,两人抱了抱拳,便分道扬镳。
王同踏上回往省城的官道,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前面还有一百多里,才能离开薛家封地,东武侯会这样算了吗?
本来以刘袖的狡猾,根本不用替他操心,可是带着浩浩荡荡的运粮大军,人家想对付你太容易了。
何况赶车的车夫,都是东武城附近的百姓,指望不上不说,还可能混进来东武侯的奸细,刘袖要如何应付?
“大人,你是担心薛家不会善罢甘休?”仲杨开口问道。
王同点了点头,叹道:“刘公子这步棋,走得太险了!”
“我倒觉得未必。”仲杨微微笑道:“大人还记得上次,对付振兴会的一个分堂,他便有几手布置,又躲在后面不肯靠前,这种比泥鳅还滑的家伙,又怎会以身犯险?如果此行危机四伏,我觉得他宁可扔下粮食,自己逃跑。”
扔粮逃跑?真相了!
王同哑失笑道:“不错不错,以那小子的德性,必定还有后手,就算不行,他也会脚底抹油,跑得比谁都快,东武侯想收拾他,难啊!”
仲杨道:“想来如此了,不过大人,东武侯屯粮一事,您怎么看?”
王同目光一凌,淡淡说道:“其心可诛。”
次日傍晚,刘袖的运粮大军,无惊无险地来到边界处,再穿过一个山谷,便是北鸣侯的地盘了。
不过此时天色已晚,马车负重劳顿,不宜再贪黑赶路,只能先在山谷外落脚。
刘袖吩咐道:“把粮车都聚在一起,夜晚轮流看守,本公子掐指一算,这一带可能会突然多出一伙盗匪,都打起精神来。”
众人应下,然后分头去布置。
刘袖带来的这十人,都是侯府的好手,警惕性自然不缺,如今已经到了边界,若是真有人想动手,今晚便是绝佳的机会。
而且地形也很有利,两侧山峦,背靠山谷,另一边是稀疏的树林,既能隐藏形迹,又能快速突袭。
其实大家都劝过刘袖,白天可以慢点走,等晚上找个有利地势过夜,第二天再一口气穿过边界。
可刘袖却不以为然,还是照常赶路,结果就这样,到了边界正好是晚上,过不了这个山谷又把自己置身险地。
现在他倒是掐指一算,想起来有盗匪了,大伙想说,你早干嘛了?
不过队伍中,刘袖是绝对的领袖,谁都不敢置疑,连四公子都说,听老弟没错,不信赌一把?
车队安顿好之后,就已经入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