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想，是哪个小毛贼来我吴府撒野，没想到，却是我的好师弟你啊！”

“多日不见，倒是长进了不少，看看，还学会跟异族勾结了呢！”

吴道子说到最后，语气染上了几分恨铁不成钢。

“你还记得你是个人吗？”

“张僧繇！”

张僧繇伸手一抹，散去了以圣人法力所施展出来，用以遮掩容貌的神通，露出了他的面容。

反正他都被吴道子叫破身分，继续遮着也没任何意义，只是徒落下乘。

他看着眼前的师兄，语气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若是师兄肯自裁，我便立即倒戈，不灭异族，誓不为人。”

吴道子摇头，笑容中带着鄙夷和无奈，仿佛对于小孩的玩闹的瞧不起：“我认为我对异族所发挥的作用，比你大多了。”

“那就没什么好说了。”

张僧繇冷声道，他就是恨他师兄这个眼神，永远的再把他当小孩子，完全瞧不起他，好像自己就是比他低了一等，无法平起平坐。

“算了，远来是客，我也不与你计较。”

吴道子捧起手中的一盏茶杯，一饮而尽。

“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张僧繇冷笑，伸手欲要接过吴道子手中另一杯茶。

“师兄依然是这副样子，不过，你怎么没有准备另一杯茶，来款待我旁边这位朋友呢。”

“啪！”

吴道子的袖子飞速的抽向了张僧繇的手臂，将他碰到茶杯的手给拨开。

速度之快，在空中拉割出数道细长的空间裂缝，

“别急，师弟，听我说完。”

吴道子嘴角依然噙着一抹笑意，但是却半点温度也无。

“我原先这杯茶，是要敬给我师弟的，至于异族，既然非人，自然不会得到我的款待。”

“但是，我突然发现，我师弟也不是人了，所以这杯茶，也只能自己喝了。”

吴道子说完，仰头饮下了第二杯茶。

张僧繇默然片刻，眼中闪动着屈辱与羞愧交杂的光芒，突然，一抹黑影自他袖中飞出，带着无穷威能，穿透无数空间，好像自时光长河中的某时某刻，于冥冥之中打向吴道子。

同时冷声怒喝：“既然如此，那就没什好说的了。”

他是圣人，还是最顶尖的那批，自然不会像是那些弱者般说什么“受死吧！”、“去死”之类的废话，他只会用行动去做。

“轰。”

这带着可怕威力，只要一击，就可以毁掉大半个青阳的黑影，伴随着一声轻响，就这么被吴道子接下。

“不错，有进步。”

吴道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同时用两指拈起了一个薄胎青釉瓷的茶杯，里头，滚着一滴圆滚滚的丹青颜料。

刚刚吴道子便是用这薄到轻轻一按就会破碎的茶杯，接下了张僧繇蓄势待发的一击。

茶杯是薄胎型的，官窑出产，专给皇帝御用，对光一照，几如透明，纤毫毕现，是个上上品的好杯。

上面，连个裂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