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淮河之水浩浩汤汤,从西到东几千年奔流不止,顺便把中国一分为二,南北地理气候人文皆有巨大差异。
但是这种差异在淮河两岸并没有体现,淮河两岸的广袤平原一望无际,但是西起陈留,东至砀山却有一条狭长高坡,拔地而起二三十丈,长百余里,宽十余里,像一条黄龙横卧大地,竟是古黄河河床。
这天古河床上的羊肠小道行走着一辆马车,马车中跪坐着一个少年,少年十四五岁,稚气未脱,只见他手中攥着一堆竹片,头部微偏,双目紧闭,嘴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苦思冥想。
这时马车外传来一声招呼,“表哥,前面有条小溪,吃点东西再走吧?”
少年闻言邹起眉头,似乎被打断了思考很不高兴,随后说道,“竟然已经到了中午了。晨儿,你一个女孩家要矜持一点儿,就在马车老实呆着不行吗?”
那马车外的声音顿时不依了,“不嘛,马车里好闷!再说我女扮男装,谁知道我是女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有淑女才是君子的好伴侣,你这样小心嫁不出去喽。”
“表哥又开始掉书袋,好讨厌!”说完一跺脚,自顾自的先往溪边走去。
少年闻言苦笑着摇摇头,向车外一个家老模样的老者吩咐一句,“就在此地就餐再走。”
那家老赶忙叫马夫停了车子,就在溪边摆了一个小案,摆上些干粮酒水,竟然还有些肉脯。
看的郭威口水直流。没错,郭威正在这里垂钓。
今天正是郭威穿越而来的第二天。教书计划流产以后,郭威又饿了一天,看到这里有小溪,就用石头磨了个钩,拆了衣服得了点线在此垂钓,只是钓了半天一无所获。看见一个老者摆了案,放上干粮肉脯,忍不住口水直流。
那叫“晨儿”的少女早就看见溪边有一个人在垂钓,本不想理会,这时看到郭威口水直流的样子,实在太过猥琐,况且此人衣衫破旧肮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于是一边走一边朝郭威赶苍蝇一样挥挥手,“兀那臭小子,快走快走,我们要在此休憩!”
郭威本来就饿得前心贴后背,这时被搞得莫名其妙,更是心肝儿肺肾胃,尤其是胃,沒一处不疼,顿时火起,“咋啦,占你地儿了?”
那少女从小就是掌上明珠,被父母表哥宠着惯着,一身刁蛮性子,被这么顶撞还是第一次,闻言杏目圆睁,眼看就要发作。旁边的车夫袖子一撸就要抓郭威领子,“嘿!你这贱民,知道这时谁的车架?要命不要?”
郭威也是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本事没有,铮铮铁骨是有的,学着那车夫也撸起袖子,学着电视里的情节,“嘿,你看我这暴脾气!”
眼看一场冲突无可避免,突然传来一声,“住手!”
只见那稚气未脱的少年一脸冷峻,竟有几分威严神色,“忘记我爹怎么说的了?出门在外切忌招摇,现在什么时候!”
训完车夫,又对郭威和颜悦色,“小兄弟,下人不懂事,你自便。”
那车夫听了讷讷不敢言,少女朝郭威挥挥小拳头,恶狠狠地说,“算你走运!”
郭威都二十多的人了,被一个少年人称作小兄弟,顿时哭笑不得,不过也不为己甚,一屁股坐下又继续垂钓。
事情平息,少年少女两人凭案享用午饭。
郭威在一旁肚中打鼓,“这少年看起来讲礼,实则没有一点礼数,赔礼道歉有空手的吗?”又想,“能不能忽悠点吃的过来呢?”
正想着,又听那少女道,“哎呀表哥,吃饭了能不能放下你的破竹片儿!”
“嘿嘿,你不懂。”少年一边吃一边念念有词,“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鸡兔各几何?”说着另一只手干脆放下拿肉脯,也抓起竹片数啊数。
郭威一见之下大喜过望,机会来了!没想到小学学过的东西在古代用得着。
可是怎么切入呢?要不学学韦爵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少女本就感觉自己被郭威顶撞,迫于少年到话没有发作,心里忍着一口气好不难受,此时见郭威的张开大嘴大笑的无状形态,恨不得一把烂泥塞他嘴里,愤然问道,“你笑啥!”
郭威一见他们上钩,立马道,“我笑你们的少爷智障!”
“智障?何为智障?”少女头一歪,眼皮一番,露出疑惑的表情,就差在头上插3个问号。
郭威也是一呆,万没想到纯朴的古代人民听不懂骂人的话,于是本着好为人师的伟大情怀,充满悲悯的说道,“就是笨蛋!”
少女闻言勃然变色,一张白静的小脸儿涨成了红色,手指这郭威,“你,你……”竟是说不出话来。
这下不止马夫,那家老也不干了,上来就要跟郭威探讨武学。郭威想我叫郭威不叫郭靖,探讨武学我这弱鸡一样的身子肯定讨不了好,那有礼少年怎么也不拦着。一眼望去,只见有礼少年也是怒目圆睁,心想玩笑开大了,赶忙说,“这么简单的题目用得着前思后想?”
果然骚到那少年痒处,一听马上道,“住手!”
那家老手已经抓了郭威领子,就等一拳上去以解心头之愤,当然不肯放弃,“少爷,他说你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