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帝师颓然收缩身子，许久才颤巍巍地道，“岂是你说的那般容易，到了李家这份上，进退早不由自己。”

李子染淡淡地道，“难道，您宁愿带着李家等死，也不愿意尝试一下吗？”

李老帝师抬起手，幽幽地道，“你先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李子染知道，要想做这个决定是艰难的。能够挣扎，就说明他有这个意向，有这样的意向的人就还不算无药可救。

李子染恭敬地向着这个饱经岁月沧桑的老人行了一个礼，悄然地退出去。

李子染离开房间，就看见李贺之、韩朝云夫妇就在不远处等着。

韩朝云看到李子染出了房门，便向她招招手。

李子染甜甜一笑，向着李贺之、韩朝云走去。

“爹、娘，你们不是去看念一了吗？怎么还在这儿？”李子染明知故问道。

韩朝云轻拍了李子染一下，“你这孩子，别想再糊弄我们。说，你和你爷爷都说了什么？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李子染挽起韩朝云的手臂，将头乖巧地靠在韩朝云的肩上，娇气地说，“娘，这事还得由爷爷和你们说。”

韩朝云刚要张嘴唠叨她，李子染赶忙补充道，“放心吧，娘！你们不会等太久儿，爷爷估计很快会和你们说的。”

李子染的话音儿刚落，李老帝师就推门出来，看到李贺之他们，便向李贺之说道，“贺之，你进来，我有事和你说！”

“是！”李贺之恭敬地答道，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韩朝云娘俩，便进屋去了。

韩朝云实在熬不过心中的好奇心，又拍了李子染一下，“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子染为难地嘟起嘴，“娘亲，您不要心急嘛，估计爹爹出来就会和您说的，您就再等一会儿嘛！再者，女儿是真的不知道爷爷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韩朝云无奈地叹了一声，“罢了，你呀，你就是我的小冤家！走吧，你陪我去看看念一！”

“嗯！”李子染高兴地点了一下头，她娘就这一点非常好，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从不做强人所难的事。

李念一正在他的小院里，对着那份圣旨发愁。唉，果真是伴君如伴虎。他要是真的入了宫，领了官职，会不会被这只狡猾的老虎给生吞活剥了。

韩朝云、李子染母女两人互看一眼，悄悄走过去，在李念一左右两侧分别坐下。

李子染敲了敲桌子，专心致志想心事的李念一猛然惊醒，左右看了眼，拍了拍自己胸脯，“外婆、娘亲，你们这是做什么呀？吓死我了！”

“想什么，想得这么专心？”李子染挑起眉眼，探究地盯着李念一。

李念一从小就被李子染教导一定谨言慎行，可是那日在皇宫，他一时没忍住，多说了几句，便惹出了这等祸事。

李念一怕李子染责备，便嘿嘿傻笑，打哈哈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有点困，打了个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