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看了看程颐,说道:“正叔啊,我知你着急所谓何事,不必如此,甘相公何等人物,岂会与你计较一些以往的小事?日久方能见人心,往后甘相公会往学宫去任职,你便多多帮衬就是,此时倒也不必着急……”
“那甘相公此时不来见我等了吗?”程颐又问,这么长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甘奇的形象早已大变,特别是离京这件事,是非对错已然就在眼前,程颐岂还能如以往那般高傲自大?
甘奇做出来的事情,就足以证明一切,比什么说法想法都有说服力。
程颐心中已然有了愧疚,这也与他年纪越来越大有关系,读书君子,自然就有读书君子的好处,越是保守,这种好处就越大。
“正叔啊,以后有的是机会。这般场合着实不好,这若是传到京中去了,那岂不是……你明白吗?”司马光自是为甘奇着想,也知道甘奇一路来从不露面与人接近的原因。
避嫌很重要,皇帝本来就起了猜忌,此时甘奇若是再不避嫌,还要与百姓军民官员亲近,那岂不是更加让皇帝猜忌?
程颐听懂了话语,连忙躬身一礼:“是我等思虑不周,还请司马先生恕罪,也请司马光先生代为向甘相公转告我等的歉意,这就散了去……”
说完,程颐再次一礼,带着学生就回学宫。
一旁还有众多官员,听得这话,更是清楚明白了,便也行礼之后,往府衙而回。
然后就听得军汉开始驱赶百姓的声音,洛阳百姓倒也不那么难以驱赶,左右之间就让开了路。
车驾入城,自然有人带路去朝廷给甘奇安排的宅子,或者说是王安石给甘奇安排的宅子。
司马光倒是没有这待遇,还得自己购置住宅,二十来亩的小宅,当真是小宅,取名“独乐园”,其中主宅就有五亩。
宋朝园林之盛,已然到达历朝历代的顶峰,司马光这座宅子,还真只是小宅,就在城外不远,也是他故意如此,他显然颇有点心死丧气了,有点一心修书治学的想法。
甘奇的宅子,自然也是不小,要给他享乐用的。
到了新家,赵宗兰却反而更加高兴了,带着一种女眷与小厮军汉们开始收拾家园,甚至还种菜种麦种药,也养牛羊鱼虾……
显然赵宗兰是有在此终老的预想,还出门而去,准备买一些姬妾回来,丝竹管弦的,唱歌跳舞的,也要有一个晚年享受。
其实也还有赵宗兰心中的愧疚,替她赵氏娘家的愧疚。
家才刚安,投书拜帖之人已然开始络绎不绝,洛阳这个保守派的大本营,与其他地方自然不一样,君子遍地走,一砖头能砸死八个。
君子自然管不得什么朝堂争夺,要的就是清名人间,正值甘相公落难,岂能不来展示一下君子气度?
只奈何甘相公并不会客,谁来也不见,门房之处,投书拜帖一应不收,还有一个肥胖巨汉骂骂咧咧赶人走。
这肥胖巨汉口中还有浑话:“你们这些读书人都是狗屁,害我家大哥还不够?还要来害人?走,都走,你们这些小鸡崽子,爷爷我一巴掌能拍死十个……”
“唉……这位……这位兄台莫要如此,我等皆是仰仗相公之名,想要拜见聆听教诲,你便去通报一二,相公必然是要见我等的。”
“是啊,你莫要如此骂人嘛!”
“我大哥说,在这洛阳,一定不能见客,见客便有危险,我大哥只在学宫里见人,想上门来的,一应阻拦。你们这些狗屁,就是来害人的,滚,都滚……”浑汉拿着未出鞘的刀,左右来回恐吓着。
“这……”
“这是何等道理?”
“诶……我……唉……我倒是也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你说呢?榆木脑袋,这还不懂!走吧……莫要给甘相公添麻烦了……”
“怎么就是添麻烦了,把话说清楚……”
“到得无人之地,我与你细说就是,在这里说不得。”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啊……大丈夫光明正大,磊落无私,天下朗朗,有什么不能说的?”
“唉……官家猜忌啊……官家猜忌懂不懂?若是甘相公门庭若市……明白吗?不能门庭若市,只能门庭冷落,明白吗?我还说得不清楚吗?”
“啊?这……我还真未想到这一遭……”
“这这这……气煞人也!”
“我懂了,你的意思就是说官家猜忌相公,所以相公唯有如此对待我等?以免落人口实?”
“唉……走了,懒得与你们这些榆木疙瘩多言,只管走就是!”
“朗朗乾坤啊,日月昭昭,昏庸,昏庸!”
“就是,当真昏庸!”
“你们这些人,岂敢在此胡言?就算要说,那也得私下里说,岂能在甘相公门前胡言?连累了甘相公,就趁了你们的心意?”
浑汉又是拿刀来赶:“滚,滚蛋滚蛋,狗屁东西,祸害,都是祸害!谁再敢上门来,爷爷我一定手下不留情,打死你们。”
“兄台不必动怒,我等也知你忠心着急,我等自去,你也好生护卫,莫要让相公出了差池!”
“是极是极,你这人看似凶恶,却也一片忠心,莫要懈怠了,时刻护卫好相公安危。”
“还要你们这些狗屁来教爷爷?我甘霸何等英雄好汉?快走快走……”
“原道是甘霸甘将军,哈哈……着实一条好汉,就此别过!”
“别过,告辞了!”
“我等自去学宫等候,还请甘将军带一语,请甘相公早早来!”
“走了走了……”
老祝最近一直处理离婚的事情,无奈无奈,却也是这个结局,没写好,家庭也没了,人生到此,真是失败至极……好好码点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