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应龙?”夏侯煊突然大笑起来,“你们以为金应龙就是什么好东西吗?若说我夏侯煊是真小人,那他金应龙就是伪君子,我就算再卑鄙也比他光明磊落。韦元素这个蠢货,真正忠心他的人他不用,难道他以为金应龙就会效忠他?”
“主子用什么人,轮不到你插嘴。”吴顶扬起了剑,直直地冲了上去。
夏侯煊咬着牙,也举起了兵器,只是他还未来得及以死相拼,吴顶就已被人挡住。
“啪!”吴顶的剑被斩断,他正震惊于对方的身份和宝剑时,已被割断了喉咙,倒在地上流血不止。
夏侯煊一脸不可思议,道:“怎么是你?”
萧错笑道:“为何不能是我?”
“也对,你本来就是装的,你的武功能让人震惊,你的行事,为何不能如此?”
“论武功,你和他谁都比我好,这得多亏你们两败俱伤,我才有机可乘。”萧错缓缓举起剑,却是抵住了夏侯煊的喉咙,道,“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我也知道你想活命,所以最好痛快些。”
夏侯煊笑道:“既然你一直都是装的,那么万宝阁那次,你的昏迷也是装的,我们所有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没错。”
“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但我凭什么相信你会放了我?你杀了韦元素的人,现在只有我知道,难道你没想过要杀我灭口么?”
“想过,不过还没决定。”萧错笑着扬了扬手上的剑,道,“现在需要做选择的是你,不是我。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也可以选择赌一把。可对我而言,这不过是要不要费点力的问题,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没法查了?”
感受着剑尖碰触到喉咙的冰凉,夏侯煊缓缓道:“好,我说。”
萧错道:“我假装昏迷那日,与你密谈的共有两个人,男的是薛傲,女的是谁?”
“红袖娘子。”
“你说谁?”萧错蹙着眉,又问了一遍,“当年闻名江湖的红袖娘子?”
“没错,就是她。我夏侯煊聪明一世,却还是毁在这个女人的手上。”
萧错道:“我听说红袖娘子已失踪多年,你为何会跟她勾结在一起?”
“不是我找上她,是她找上我,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掉入了他们的陷阱里。”
“他们是谁?”
“金应龙,薛傲,红袖娘子。”
“他们三个是一伙的?”
“是,薛傲和红袖娘子一直假装不认识对方,我还天真地都瞒着他们,以为自己把他们耍得团团转,其实被耍的是我。从一开始,他们就是金应龙的人。”
“金应龙是金刀白马盟盟主,你只是他手下的一个门主,他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夏侯煊嗤笑道:“你真以为他这个盟主当的有那么顺利吗?金刀白马盟能有今天,全是我和应东流用命拼来的,他金应龙做了什么?除了当初对我二人有知遇之恩,他还剩什么?一个坐享其成的盟主,容得下盟里功高望重的两个门主吗?”
“所以他派了薛傲和红袖娘子来你身边,明里是帮你对付应东流,让你一统金刀白马盟,其实不过是借你之手除掉应东流,然后他再伺机除掉你,重掌金刀白马盟的大权。”萧错喃喃道,“原来我把别人当棋子的同时,我也是别人的棋子。”
夏侯煊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想问什么?”
“我知道在普济寺杀害上善大师的人是你,也知道你是真的效忠韦元素,那么金应龙呢?他是王守澄的人?”
“我不知道,他怎么可能让我知道?他是全天下最阴险最虚伪的人。”
“那你们陷害应东流那次,全都是薛傲一人做的吗?他在朝廷是不是有人?”
“还是一样的答案,从一开始他们就在算计我,怎么可能让我知道?”
“最后一个问题,你可曾帮梁恩义对付过无夜城?或者给过他极其厉害的会慢慢发作的毒药?你们金刀白马盟,有没有人有这种毒药?”
“我没听说过金刀白马盟有谁擅长用毒,以我的武功,更不屑去用。至于梁恩义那个蠢货,我不过是借他接近韦元素,怎么可能帮他对付无夜城?”
萧错缓缓收了剑,道:“你走吧。”
夏侯煊又是一愣,道:“你真的不杀我?”
萧错笑道:“如今韦元素要杀你,金刀白马盟也要杀你,王守澄肯定也容不下你,我杀不杀你,有区别吗?对了,应东流一直没有任何音讯,或许他还活着,正躲在某个角落,若是有缘,你和他会遇上也说不定,只是不知道那时,你们又会做什么。”
“他是真君子,我是真小人,他就算要杀我,我也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