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下凡之前特意摸到长生大帝处寻找自己在凡界的命数簿,可惜才碰到封页就被长生大帝逮了个正着,老头子因她几百年前曾经打碎过他最心爱的一个梅瓶而对她怀恨在心,趁机和她打了一架,两人打斗间命数簿不慎滑脱了手,云清后来估摸了一下位置,大约就落在漠北以里垂州以外的那个位置。
具体点,就是云清曾经和长安提起的那个部落。
云清来京前曾经几次前往那个村子查看,可惜那里的村民排外,对于外来的陌生人防范心很重,往往才刚迈进村子就被他们赶了出去,云清又不好请别人帮忙,只好暗自按捺下来,却不想这一拖竟然过了七年之久。
长生大帝与她不合,暗地里说不准给她安排了多少磨难,云清这次在凡间少说也要待上五百年,总不能两眼一抹黑就任由那损老头子算计。
皇宫规矩森严,云清嫁过去之后恐怕很难再出远门,是以她必须趁着嫁人前的这段时间去一趟漠北。
第二天一早,云清拿着皇后赐下的令牌再次进了皇宫。
因她去的早,到的时候皇后才刚用完早膳。
皇后吩咐宫人给她上茶,拉着她的手亲亲热热地说道:“你不来,本宫也打算让人叫你进宫陪本宫聊聊天呢,长安这几天整日埋头在藏书阁里,皇上又一心忙活政务,本宫就连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云清好奇地重复了一遍:“太子殿下整日埋头藏书阁?”
“说是政务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去查典籍去了。”皇后帮云清将几缕碎发别到而后,慈爱地望着她:“你若是无事,等会也可以去寻寻他,长安这几日都在御花园东角的文熙阁里待着,见到你去看他,他一定高兴。”
云清点了点头,咬着唇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皇后见状收回手,端起茶盏嗔怪道:“有什么事情想说就说吧,你马上都要是本宫的儿媳妇了,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其实今日云清进宫来,一则是来看望娘娘,想陪您说说话,二则嘛……”云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女还另有一事相求。”
皇后正要接着问她,殿外便又有宫女禀报说刘宸妃求见。
皇后挥手让人请她进来,一面对云清道:“你继续说。”
“一个月后是小女父母去世八年的忌日,小女马上就要嫁人了,就想要趁着完婚前的这段日子回漠北一趟,亲自为爹爹和娘亲上三炷香,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应该的。”皇后纤细的手指抚过茶具纯白的杯身,毫不犹豫地应允下来:“淮安侯当年为国牺牲,转眼竟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既是皇家未来的儿媳,又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自该在嫁人之前亲自去祭奠。”
正说着,殿外就有宫装美妇携一清丽少女进了殿。
刘宸妃是宫中盛宠的妃嫔,即使在皇后面前也有几分体面,云清见刘妃进殿后只是稍稍向皇后躬了躬身就自行坐到了皇后下首的座位上,眸底不由划过一丝极浅的讶然。
刘妃膝下无子,唯有一个尚在豆蔻之年的女儿,名唤悦柔,也就是此刻站在刘妃身畔的这位。
悦柔公主显然比刘妃要懂礼得多,她规规矩矩地向皇后行了一礼之后安静地站到了刘妃身旁,而后向着对面的云清腼腆地浅笑,有些羞涩地出声问道:“皇后娘娘,想来这位就是太子哥哥的未婚妻夏姐姐吧?”
皇后对刘妃的无礼恍若未觉,含笑道:“没错。”
悦柔友好地对着云清颔了颔首,张开嘴好像要说什么,还未及开口就见刘妃冷淡地讽刺说:“皇后娘娘的儿媳都不懂得上下尊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