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后,卫泽岩终于有些醉了。
他整个人歪歪扭扭的倒在沙发上,红酒杯倒下去,红酒汁洒得一地都是。
红……
刺目的红……
如同鲜血一样红……
那年,他才十岁,看到母亲的长裙里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来,他吓坏了。
他以为母亲会死。
好在,母亲只是残了双腿。
所以……那晚看到陶冉来了例假,身下都是鲜血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慌了。
不断的问着医生,陶冉会不会死,会不会死!
他害怕。
那种害怕和他十岁那年的恐慌如出一辙。
他从骨子里害怕。
卫泽岩双眼迷离的躺在沙发上,眼神没有焦距。
陶冉在卧房里等了很久,她跑去卫生间洗簌出来,还是没有见到卫泽岩回来。
她想起那个陌生男人严肃的样子。
她心里有些担心起来,甚至都忘了卫泽岩要求她不准穿着睡衣出卧房的要求。
她跑到楼梯口,看向金灿灿的欧式大厅,昂贵的进口沙发上,没有一个人。
卫泽岩和那个男人都不见了。
管家老秦恪尽职守的站在大厅里。
“秦管家,”陶冉站在楼上扬声唤他,她温婉的声音传到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卫泽岩呢?”
“……”老秦抬眸,疑惑的看着陶冉,“先生已经上楼很久了,没回卧房吗?应该去了书房,您去看看。”
“好。”陶冉轻轻的颔首。
陶冉心有疑惑,便加快了脚步,她站在书房门口,轻轻的敲门。
“泽岩,你在里面吗?”陶冉扬声喊道。
“……”没人回应。
陶冉便直接推开豪华的木门。
门刚推开,香醇的红酒味儿就扑鼻而来。
他喝酒了?
是和那个人吵架了吗?
心情不好?
陶冉心里带着疑虑,她款步走进去,只见在一盏落地窗地灯暖黄色灯光照耀下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俊美如斯的男人。
男人的俊脸被灯光扫得略黄,他蹙着眉头,双目紧闭,薄唇微微抿着,此刻正在扯今早上,她为他系的领带。
好似那领带勒着他,他很不舒服。
等到他扯开领带,他的眉心微微舒展。
“泽岩……”陶冉快速走过去,她身子半蹲下来,伸手拍了拍男人的俊脸。
“泽岩,你醒醒?怎么喝这么多酒?”陶冉看着满地的酒瓶,喃喃道。
“……”卫泽岩依旧双目紧闭,他很烦躁的一手推开陶冉正在拍打他脸颊的手。
卫泽岩喝醉了,手下的力度没了轻重,加之陶冉猝不及防,她半蹲在卫泽岩的面前,一下子被卫泽岩推倒在地上。
她整个人失去重心,脑袋向后磕去,她惊呼一声,急忙用手掌撑在柔软的地毯上,额头却撞在了茶几的边缘上。
她感受到额头上传来钝痛,有什么液体的东西汩汩流出,伸手一摸,满手的血。
“咝,好疼。”陶冉惊呼一声。
她赶紧扯过茶几上的纸巾按住自己的额头。
卫泽岩喝醉了,让秦管家来照顾他,她先去处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
陶冉如此想着,正欲站起身,手臂却被人一把扯住。
她整个人一下子就撞入一个满是酒气的怀抱。
陶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站起身来的男人,轻唤一声:“泽岩……”
“我没事……”怕他担心,她又加了一句。
卫泽岩喝了酒,一双幽深的眼眸里晕染着湿润,看不清他眼底的真正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