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彩楼离得不远,一盏茶的时间就走到了,魏清在门口向内望去,只见一座珠帘雕栏的馆所内透出柔红的烛光,门前两株柳树上各挂着个栀子灯笼,数名垂髻的丫鬟正亲热的将来往的行人向里引导,其中一人见魏清三人在门前停步打量,眼珠一转就立即上前挽住肖秦川的胳臂道:“好哥哥,别要光在门外看啊,街面风大,不妨先进来喝两杯热酒暖暖身子”,肖秦川冷着脸把她的手刨落,问到:“李蕊姑娘在不在,她是哪间房”。
那丫鬟嬉笑着答到:“哥哥原来是慕名而来,可当真识货,蕊儿姊姊可是这缚彩楼中的花魁,只是她向不轻出露面,我也不知她今日是否有暇,不如先安排别的姑娘伺候着,稍后或许就能看见蕊儿姊姊也未可知”。
就在此时,忽见姜丽琼从外匆匆而回,她在门口一见魏清三人不由一愣,但随即就斥退那名拉客的丫鬟,笑着欠身施礼道:“三位义士也来啦,之前平添了许多麻烦,妾身当真抱歉得紧,且请进来小酌数杯权表心意”。
魏清问到:“不知那事情你们打算如何了结,我等既已插手其中,就不会半途而废,若有需要自当略尽绵力”,姜丽琼道:“三位古道热肠,我与蕊儿妹妹都是万分感谢,只是此事蕊儿妹妹已有成算,诸位公子不妨就请入内旁观便是”。
魏清三人闻言都是既感好奇又复担忧,那王楷身份贵重,李蕊不过是个乐户女闾,如何能够竟有胜算了结这桩纠纷,难不成她当真要屈意栖身于王楷不成,除此之外,实在让人难以想到还有别的办法。三人对视片刻后齐声说到:“那便就叨扰了”。
姜丽琼引三人入内后,唤过一名丫鬟吩咐在二楼安排一间暖阁备好酒菜招待便就离去了,桌上的各道菜色虽然分量不大,但无论味道还是摆盘都做得甚是精细,曹路一尝之后连呼好味,立即风卷残云般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魏清和肖秦川却无心分辨味道,都心不在焉的浅尝即止。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间走廊忽然传来阵阵高声喧哗,只听得王楷得意的声音响遍满堂:“快去把那美人儿唤来,本公子可没耐性多候,否则拆了你这缚彩楼”。魏清从脚步声听得王楷一众人走入了隔壁的雅间,纷乱吵闹了一会儿,才响起丝竹的乐音,间杂着不时传出几名女子的嬉笑声和男子的欢骂声,但却没有听见有李蕊的声音。
又过了好一阵,隔壁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落物之声,想来是王楷按捺不住自己的色心,掀翻了席间的桌椅,紧接着果然便听他大声喝骂到:“赶快把那小娘子叫来,休想用这些庸脂俗粉打折本公子,今晚我不把那美人儿在此就地正法决不罢休”。前来寻欢的宾客听得此处热闹,都纷纷围聚过来观看,魏清三人也悄悄混在人群中静观事态发展,只见一名中年鸨婆拉着王楷正说着讨好的话,王楷却不理会,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在鸨婆的脸上,鸨婆吃痛捂着脸退到旁边。
就在此时围观人群中让开条路,却是李蕊终于现身了,她换了身梨黄色的衫子,施施然行来间形容更添静雅,王楷瞪圆双眼淫笑道:“美人儿这身衣衫比白日里更好看,就是不知道衣料下面的身子到底如何”。
李蕊并不理会王楷的戏言,自在席间坐下才开口道:“难得贵客莅临,就让小女子抚琴清唱一曲,有辱雅闻还望莫怪”,王楷摆手说到:“曲儿晚点再唱不迟,先过来让我摸摸脸蛋且看细不细滑”。
李蕊欠身回道:“妾身虽不幸沦落贱籍,但却曾指天为誓除非明媒正娶,否则绝不让人沾身,不知王公子能否依了蕊儿的誓言迎娶过门,若是公子真心相待,蕊儿却也不吝屈身”,王楷浑不在意的笑道:“娶你过门就不必了,大伙儿一齐欢喜欢喜倒是不妨,你放宽心,只要能服侍得本公子高兴,自然不会亏待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