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循声扭头去看,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怯生生的立在门口槐树下,但见她秀发垂肩,一张又白又嫩的小脸蛋上泛着淡淡微红,一身华贵的皮裘剪裁得很是修身得体,勾勒出女性身材独有的曲线。
那少女徐徐走近,细声道:“茜儿今日本想随爹爹前来拜访林伯伯,谁知他们有事要谈不便打扰,不想却遇见了曹哥哥,总算没有枉走一趟”,说完便半侧着脸低头斜眼,娇羞的瞥着曹路。曹路嘴角斜撇,一脸鄙夷的说:“既如此就慢走不送了”,言罢就抽身而去,竟不正眼看那少女一眼。
那少女也不着恼,又走近睁大眼睛好奇的上下打量魏清。魏清生平第一次与一个如此美丽的少女接触,不知为何总感觉她和自己以前在家乡村里见过的农家姑娘完全不同,魏清被她瞧得满脸通红,一颗心噗通噗通狂跳不停,脑袋一片空白,愣在门口手脚无措。
那少女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痴呆模样,不禁捂着嘴呵呵的浅笑,说到:“公子可就是爹爹与茜儿说过的少年侠士魏清大哥吗?茜儿听爹爹说了你千里送信的侠义事迹,心中好是佩服,今日可算是见到本尊了,魏大哥改日抽空,可定要把故事慢慢讲给茜儿听才行”。魏清心中慌乱,张着嘴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正好曹路在里间不耐烦的招呼他进去,连忙“嗯嗯”了两声,就逃似的拔腿往里面跑,不料脚竟一下磕在门坎上,摔了个狗吃屎,他也不敢回头去望,爬起身来就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门内,只听得门外传来那少女一阵呵笑声。
曹路见魏清一脸通红的走进来,难得的冷着脸对他说:“别去理那臭小娘,师父说过,酒可以喝,架可以打,唯有女子惹不得,否则一旦被缠上的话麻烦事情一大堆,你就再也别想安心修炼功夫啦,他老人家正是因为没有娶妻才能练就一身好武艺的,我可是看在兄弟情分上才提醒你的”。曹路顿了顿又道:“更何况她还是‘佛面蛇’的女儿,他们净衣派没一个好东西”,说完还不解恨的朝地上呸的吐了一口。
“那姑娘是谁?净衣派又是什么东西?”魏清连连问到,曹路却不愿多说,只叫他千万不可理会那少女后,就自去忙别的事情。魏清连忙跟上,一面搭手帮着曹路做事,一面抽空就问他两句,半天下来帮着曹路洗了一大堆衣服,又挑了两缸水,才总算把心里的问题打听了个明白。
原来丐帮中分为净衣和污衣两派,污衣派即为寻常所见的邋遢花子,而净衣派则多是普通的江湖豪杰,慕于丐帮在武林中的名声地位而加入帮中的,他们平时不作乞丐装束,只在衣服不显眼处打几个补丁以示自己丐帮身份。大义分舵中像林虎、曹路都属于污衣一派,而净衣派则以程彬为首,他本是潞安州本地威北镖局的东家,在加入丐帮前就已经是山西境内有名的高手。林虎和程彬两人之前为争舵主之位而多有竞争,虽然最后林虎胜出,但净污两派之间的龌蹉纷争却未停止,弟子之间常有争执私斗的事情发生。那少女名叫程茜,是程彬的独生女儿,她依仗自己貌美常拉拢离间污衣弟子,又爱不时在两派之间挑唆事端,曹路对她很是厌恶。
魏清心道:“这样美丽清纯的姑娘怎会是个喜欢无事生非的人呢,她与我说话时可甚是可爱,定是曹路受林舵主影响,对所有女子都先入为主的起了防备疏远之心罢了”。他正当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纪,对程茜竟是一见倾心,只感觉当日门口槐树下的倩影在自己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整日都在心中美滋滋地反复回味着程茜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就连晚上做梦也全是程茜的音容笑貌。
魏清做了整晚的美梦全没睡好,第二日早上只得强打着精神跟随林虎和程彬一行三人前往节度使衙门。衙门的守门兵丁大概是之前得了上司通知,也不让他们在门厅等候就直接引入到大堂坐下,在程彬赏了些碎银子后,更是热情的端上三杯茶水来。
片刻过后,大堂屏风处走出一人,但见来人约莫四旬出头,白面清攫,颌下一缕长须,穿着紫色的官服,程彬连忙起身作礼口称“见过陆大人”,林虎也站起身抱了抱拳,魏清见状也紧跟着站了起来。来者正是潞安州节度使陆登,他虽官居从二品的高位,掌管一州的军民大权,但待人却非常亲切,对林程二人一通慰劳后,又对丐帮的平日作为交口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