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此时两人算是合作愉快的战斗兄弟了,男孩又那么小,她应该要大方一点的,让对方有一个舒适的夜晚,而且说真的,她还是有点怕这个野外的夜晚,有人陪着多少好点,但深植骨子里的警惕心,还是让她不好意思地,放任男孩继续呆在外面。
男孩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示,他慢慢把火堆移开,然后睡在烤干的泥地旁边。蜷着身子睡着的瘦弱男孩,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身后,苍白的脸上长长睫毛投下暗影,看上去就像受伤的小兽。江苾萃压压心头的怜惜,钻进了帐篷开始睡觉,她太累了,没有太多的心思来慈善,明天估计是艰难的一天,保存体力比较重要。
徐念之也没有耽搁,当女孩一进帐篷,他就开始了修炼,时间紧迫,今晚必须冲击足阳明胃经,不求经脉通畅,只求恢复行走能力。明月当头,溪水潺潺,夜兽在丛林里开始出没。在野外这样露天睡觉其实是很危险的,昨晚就有一条蛇从他腿上爬过,谁叫这个蠢女人把他放在草丛里呢。但这样的夜晚也是很适合修炼的,灵气在周围缓慢萦绕,虽然淡薄却被他丝丝缕缕仔细捕捉到。
一夜无言。
早上太阳升起,露水凝结在草丛上,远处溪边的黄色彼岸花也舒展开了花瓣,森林中满是草木的清香,鸟儿也闹翻了天。可江苾萃还在梦里,她正在努力追一只香喷喷的烤鸡跑,而且还是奥尔良烤鸡额!可那只烤鸡居然扇着翅膀在前面飞走了,她气得破口大骂,然后就气醒了。醒来后她发现,真的有香味,隔着帐篷都能闻到,那香味让她的肚子开始大造反。
走出帐篷,江苾萃眼睛有些浮肿,她揉揉眼戴上眼镜,看到男孩在火上烤着什么,是什么?居然是一只野兔?!额买噶!他是怎么抓到野兔的,江苾萃已经来不及问,一步三跳跑到溪水边洗漱一把就赶紧跑回来,男孩递给她一条黄澄澄的兔子腿。
大大一口咬下去,还是没有盐味,也是哦,男孩虽然很厉害,但也不能凭空变出盐来。野兔并不嫩,和平时在店里吃的养殖兔味道迥异,甚至有一点点膻味,男孩似乎知道这一点,微微点头表示歉意。
江苾萃含着一大口兔子肉,笑眯了眼,她问:“哎呀!你好厉害啊!你是怎么弄到这个兔子的呀?肯定不会是跑得比兔子快,未必是守株待兔?”想象男孩坐在火边,一只兔子跑过来正好被他抓在手里的喜感场面,江苾萃就疑惑怎么自己就没有遇到过这种好事呢?
徐念之当然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微微一笑,摇摇头。他当然不会说他天刚蒙蒙亮,就在猎人的陷阱那里拿到了兔子,兔子的一条腿被夹子夹住了,哼了好一会了。然后用江苾萃的瑞士军刀在溪水边把兔子处理了,烤好了江苾萃才起来的。
江苾萃挺喜欢这种谦谦君子范,虽然是个小男孩,但派头蛮足。他当然不是个野人,江苾萃开始猜想,他是一个有着良好家庭背景的人,所以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和训练?有钱人培养孩子的方法是她所不了解的,说不定的就包括了户外生存这一项。那为啥会光着身子置身野外,未必是家族斗争?江苾萃一边脑补各种豪门大片,一边速度收拾东西。兔子并没有吃完,剩下的用塑料袋装好放包里,出发!
男孩已经能够正常行走了,他的恢复能力看来很强,江苾萃猜想他开始是中了麻醉剂,所以外表看上去没有伤害。用了麻醉剂再被扔到野外,动手的人够狠啊!她暗暗想。
男孩把绳子一头在溪边的树干上绑好,慢慢从溪水里走过去,他极有技巧地避过了水深处和漩涡,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走到了对岸,然后将绳子在对岸绑好。拉着绳子又再走过来接江苾萃,居然还顺便把头发在水里洗一洗,把江苾萃郁闷坏了,她都怀疑,若是没有她,是不是这个男孩就直接过去了,都不用绳子的。
拉着绳子过来,徐念之接过包,将其顶在头顶上过溪,江苾萃拉着绳子走在后面,还是不小心在水里摔了一跤,溪水的冲击力比想象的更大,全身湿透了,她穿的是速干衣裤,并不怕湿,只是衣物紧贴在身上,露出曲线分明的身躯,内衣边缘都清清楚楚,不免有点小尴尬。看男孩那若无其事的样子,江苾萃也就没所谓了,对方还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