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朕心甚慰

此时，见众人皆是疑惑不解，始皇才反应过来，这“免死金牌”乃是后世之物，相当于能“法外开恩”的“护身符”一般，非立有绝世大功或有天大恩情于皇帝者所莫能有之也！

就在众人愣神的时候，始皇突然开口吩咐道：“朕现在需要一块马蹄金，快与朕取来！”话音未落，便扫视众人一眼，随即将目光定在了随行的一众嫔妃身上，稍微摇了摇头，便又转移到了王氏祖孙三代身上，接着说道：“朕要现场亲手制作金牌，尔等可要看好咯！”

王翦卧病在床，自然毫无反应，因此王贲、王离父子俩闻言后相视点头，随即由王离伸手入怀，掏出一块马蹄金，低头拱手，恭恭敬敬递送到始皇面前，忐忑道：“皇上请取用。”

“嗯，好。”始皇微微点头，随即伸手接过那块马蹄金，扫视众人，朗声说道：“开始炼制。”话音刚落，玄功运转，默念口诀，只见手掌心突然冒出一团熊熊火焰，瞬间将金子包裹起来。与此同时，始皇尊口一张，一道尺许长且手臂粗细的炽热火柱瞬间击中掌中被火焰包裹的金子，不停地灼烧着，发出的滚滚热浪很快便将围观众人逼退，直到感觉那金块开始软化变形，可随意拿捏为止。接着，始皇默念口诀，通过“坐火”之术将烈焰幻化成刻刀，很是犀利地自动切割着软化变形的金块，并刻上篆字，曰：“如朕亲临，特赦有功，持此金牌，罪不至死！”待火焰渐熄，金牌成型时，便咬破食指，挤出一滴精血落到金牌上，同时心念一动，轰隆一声，雷鸣震动众人耳膜，只见一道手指粗细的银雷闪电凭空出现，不偏不倚，正好击中那块滴血后仍被火焰包裹的金块，迅速蔓延，覆盖表面，瞬间侵入，一闪即逝。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久久未能反应过来，直到始皇将金牌退火降温并送到面前时，王离才反应过来，指着金牌，结结巴巴道：“皇，皇上。这，这可是要赐给微臣的，的金牌？”

始皇哈哈一笑，朗声说道：“朕乃天子，金口玉言，说过的话其是儿戏？拿着，赐给你！”

“微臣代离儿叩谢皇上隆恩！”王贲最先反应过来，不禁大喜过望，赶紧一拉儿子王离，倒头便跪，口中颂扬道：“皇上万年！大秦万年！”王贲原本不知道这“免死金牌”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从刚才始皇那极度夸张到无法理解的行动来看，此金牌绝非普通，或真可免死矣！

始皇见王家众人悉数跪成几排，不住地叩头膜拜，不禁神情一凛，略微躬身，伸手一扶，将王贲父子俩拉起来，语重心长道：“将军无需多礼，此乃朕心所愿。世人皆知，你们王家乃老秦人，三代皆忠臣良将，为朕扫灭六国，一统天下，做出了重大贡献！朕心里永远记得，况且朕还欠了王老将军一个天大的人情，也是到该还他的时候了。”话音未落，便慢慢地将目光移向自己的长女华阳公主嬴元曼。随即，父女俩相视一眼，微微点头，心照不宣。

见众人不解，始皇也没有点破，随即转身来到王翦床前，慢慢地抓起王翦的右手，双手握在掌心，慨然长叹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王老将军乃三朝元老，既是朕之长辈，亦是朕之臣子。作为长辈，王老将军一路为朕保驾护航，效命疆场，扫灭六国，平定天下，让朕能成就帝业，功盖千古作为臣子，王老将军始终恪守君臣之礼，兢兢业业，忠君为国，感恩戴德，世代忠良。是故，于公于私，朕皆感佩不已，恨不能以身代之矣！”

始皇说罢后，余光发现王翦的眼角竟然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慢慢渗出，于是便轻轻抚摸着王老将军是手掌，扫视一眼众人，朗声说道：“朕以将军之忠义，特赐免死金牌，无论海枯石烂亦或沧海桑田，也不管千百年之后你王家是否大富大贵还是沦为平民，只要还有人持有这块金牌，即便此人犯了十恶不赦之滔天大罪，朕亦一概赦免其死罪！天地为证，人神共鉴，永不更改！”话音刚落，便将王老将军的右手放回去，后退一步，对着王翦躬身一礼，缓缓地开启尊口，怅然念道：“尘归尘，土归土，生终将死，灵终将灭，万物终将消亡，再辉煌，不过一抔黄土，一捧青灰！人生百年，如若一梦，岂有永恒不灭者？夕阳末世，惊怖可闻，不过光阴一刹。王老将军，一路走好！愿你在天国逍遥自在，来世再做大秦之将军！”

念完之后，始皇微微闭眼，忽然感觉周围有些许灵力震荡，于是心念一动，玄功运转，双眼放光，却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从王翦身上坐直起来，简直就是王翦本人，只不过太过于朦胧了，给人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只见那个“影子王翦”飘忽着站到始皇面前，拱手抱拳，躬身行礼道：“老臣多谢皇上知遇之恩，只想将公主完璧归赵，以恕臣无礼之罪！”

始皇微微点头，并未说话，而是见证着“影子王翦”慢慢溃散开来，化作漫天星光点点，只留下一缕精纯至极的意念，似民心善念亦或香火愿力所化之神奇力量，如倦鸟归林一般投入始皇眉心，消失不见，却让始皇心头一颤，感到浑身充满了一股奇异之力，简直妙不可言！

“皇上！微臣愿誓死效忠皇上！呜呜呜……”王贲再次匐拜在地，叩头不已。同时，王离等王家一众老小和家奴们也砰砰砰地跪成数排，叩头不已，直到始皇再三要求平身之后，才陆陆续续地站起身来，一个个泪眼汪汪，说不出的感人心碎，终究只换来了始皇的一声叹息，怅恨道：“昭告天下，朕要亲自为王老将军举行最隆重之葬礼！同时，依照大秦新律之婚姻法，华阳公主须给王老将军守灵三月，待期满之后方可解除婚姻。此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