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捏着蛇头,蛇头耷拉着,身体完好无损,只有七寸处被小石剑贯穿,奄奄一息,蛇尾拖拽在地面上,在地面留下地浅地一道沟壑。蛇头被拿捏住,蛇尾还在垂死的挣扎,时不时的甩两下,就如同一个上吊的人,它想挣脱,却已经无力回击了。
这条蛇细而长,比这个孩子的身量还长,这样被他任意拖着,就如同他手里拿了一条锁链长扁,红黑相间的纹理,一环套一环,色彩绚丽地让人惊心,不知道是不是视觉原因,蛇身的颜色在即它将死去时,似乎慢慢的退散了艳丽。
孩子提着蛇来到那个黑袍女人身边,将还没死透的蛇上颚抵在一只碗边,毒牙中的毒液丝丝的流入碗边,蛇的垂死挣扎在这一刻爆发,他无止境的分泌着毒液,用此结束被守猎的命运。
那个碗黑漆漆的,里面没有任何的灰尘,也没有虫蚁盘踞,孤零零的在那里,显然这个碗经常被使用。
孩子取完毒液,取蛇血,取蛇胆,躯壳被无情的丢在地上,这一系列动作都在那柄看似并不锋利的石剑的协助下完成,他全过程都没有丝毫表情,这件事他已经做了很多遍了。
他做完这些在山洞的另一端的小泉水中洗了洗没有沾染多少血渍的手,然后再脏兮兮的衣服下摆蹭了蹭,原本洗干净的手又变得灰溜溜,他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而后又不作为的回到角落里重新磨他的石剑,吃他的田鼠。
他的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个黑袍女人,等他看到那个女人闭着眼睛,若无其事的端起黑乎乎的碗一饮而尽,继续修炼后,他收回目光,这样的场景从他有了记忆起就开始了,每天都会上演一次。
那被丢在地上的蛇肉正被四五只硕大的老鼠分食,它们兴奋的尖叫着,爪子上,口齿间沾满碎肉,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地洞,又引来其他的猎食者。
腥膻味裹着腐败的味道,孩子的耳朵及鼻息微动,沉溺的吃着美味的老鼠已经被眼前的诱惑吸引,不知道危险以渐渐逼近,专注于吃的更快就吃的更多,还因为争食而向同类示威、警告,吱吱喳喳的声音伴着撕扯皮肉的声音,食物渐渐的只剩蛇头和蛇皮。
一条更长更粗的蛇优雅的走着线,无声的移动到正在专注的享受美味的老鼠不远处,它缓缓的立起身子,调整好姿势,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弹射过去,张开大嘴,将四五个毫无警惕的老鼠接二连三的吞入,这只发生在瞬间,这条出色的猎手已经判断好下口的角度及先后顺序,甚至精准的判断出,因同伴被吞惊慌逃窜的老鼠的逃跑路线,张着大口等它们跑入它的嘴里。以最完美的走位猎食目标。
它的身体吞食了五只如成年男人小臂粗细的老鼠,
前部分身体迅速涨大变粗,直到最后一个老鼠尾巴也被吞没不见,它的大嘴渐渐合拢,卧俯时眼睛看到了孩子,他吐了吐芯子,与他对视良久后,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从这只蛇进入山洞起他就已经察觉,孩子从头到尾的看着这一场猎食,没有任何动作,面对这条蟒蛇他也没有畏惧之色。
“你怎么把它放了。在蛇吃下东西正消化的时候,是最好的抓捕时机,你现在不杀死它,也许下次它就会杀死你。”黑袍女子睁开眼睛,收了功来到孩子面前质问。
孩子扬起脸看着面前的女人,依然没有回答。
“又哑又聋,以后怎么生存。不过刚吃了老鼠的蛇,血液也带着臭味,给我也不会喝。”她的唇上还带着刚才喝的蛇血的深红色,她抿了抿唇。
一道符渐渐显现,发声的是一个极为恭敬的男声:“离佳大巫,长老们召集,说有要紧事,请您马上回来。”
被叫做离佳的大巫的黑袍女子,弹了弹黑袍,冷冷一笑,哼的一声便准备出去,她走出去数步,回头看着黑暗中的孩子说:“也许是时候了,留你这里自生自灭好,还是。”
话还没说完,她就走远了。
她只是在自问,并没有想要的答案。
孩子听着她的脚步声,直到再也听不见,安静再此成为主旋律时,长明灯再次熄灭,这片山洞又重回安静和黑暗,安静中咯咯喀喀声回响,黑暗中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动不动的静止的空气中。
山雨欲来风满楼,平静与黑暗之中有更大的变故在孕育,风声鹤唳,空气中不安定的因子在活跃的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