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候本来就是一个孩子,你才六七岁吧。”
“我那时候满身的血,峦峦你现在那么胆小,小时候应该更胆小的啊,你那时怎么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吓得逃跑,而是勇敢的帮助我?”
“嗯……我那时没想那么多,只知道你受伤了我要帮助你。”
“峦峦这就是你比别人可爱的地方。”
安峦低头默默啃馍。
“柳知业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捉马鳖一起捕猎吗?因为你看见没我们的厨房一烧锅就有好多的烟气围绕,就是因为我们的厨房没有烟囱,所以我想挣钱给俺家弄个烟囱。因为没有烟囱会有好多的烟气,对身体不好,所以我要挣钱弄个烟囱。”
安峦的眼睛繁星点点。
“你想挣钱我会成全你的。”
“你烤的馍真好吃。嘻嘻!”
安峦将书本摊在长椅上,“柳知业……”
柳知业搬一个凳子坐在她的身边,开始教她数学。
……
……
“柳知业我会了会了!你随便出题让我答。”安峦兴奋的说。
“会了就好。你的脑袋终于开窍了。”
“哼!”
“柳知业我送你回家吧?”
“不打算继续学了?”
“我了解我自己我的脑容量盛的不太多,一天只能学进这两题了。这已经对我很不错了。”
“要不要到我家看会儿电视?”
“当然愿意了。走吧现在就走吧。”
哑巴家的堂屋里没有一人,很安静。
柳知业要过去开电视,被安峦揽住了。她冲他摇头,把他拉到他的屋子里。
安峦坐在柳知业的床上,“你们家好沉默啊。”
柳知业递给安峦一本书。
“童年?这本书我早听人说过了。柳知业你有没有童年啊?你的童年是什么?”
柳知业向安峦递去一个,你太无聊了的表情。
“话说燕子妈这么爱燕子,燕子怎么还跟她妈吵架啊?”
“峦峦你有没有想过妈妈?”
“呵呵!你这句话,我怎么觉得有些搞笑呢。”,“我以前想过,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想过她。我跟你讲我小时候是怎么想她的吧?先讲我印象里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那是一天中午我正在睡觉,奶奶叫醒我,我还在迷迷糊糊中就被她抱出了门。
隔着河岸我看见一个穿着很时尚的人在干涸的河里,给一群小孩子发玉米糖,那一群孩子把她团团围住,都眼巴巴的看着她。
她发给这个人一把那个人一把玉米糖。
那个穿着时尚的人发过糖,就朝我和我奶走来。
她看我的眼睛很复杂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奶抱着我的手紧张的紧了紧,都把我的腿勒疼了。
她的眼泪快要落下,向我慢慢走进,抻开双臂,“峦让妈妈抱。”
奶奶把我放在地上,我立刻就往那人方向跑去。
奶奶哭了,她抹着眼泪说,“亏是母女,一般生人她都不让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奇怪,当她说出,“峦让妈妈抱。”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就向她跑去,而且毫无迟疑,立刻,马上的,就奔跑去。
或许这就是血缘关系。
从那以后每一次午睡醒来,我都心有期待,然而见不到我妈的影子,使我心里难受。
学校里听见别人说,谁谁谁,有人找你,我都会竖起耳朵心有期待,想着会不会是我妈过来找自己了?
然而不是的,叫的人也不是我。
听见飞机飞过的嗡嗡声,同学们都出来观看,他们或许是因为好奇,而我仰望天空却是满满的期待,那飞机里会不会有我妈?她会不会从那里面出来?
然而还是没有,我一次次希望落空,就不再抱有希望了。一寸相思一寸灰,我那时便懂得了。”
柳知业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柳知业记得安峦曾经也对他说过,说过她第一次见到她妈妈的场景那时候自己因为和哥哥闹矛盾,本来是因为哥哥的错,妈妈却一味地凶自己,让开始想融入这个家庭的他很失望。他没有吃饭就背着个书包的出了门。
他也没到学校,只坐在桥上看着远方,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不去学校,而是在该吃饭的点儿坐在这里,而当听到安峦的声音他知道了,他不是在等她吗?
“柳知业你咋怎么早就上学了?”
柳知业惊喜转头,他看见了安峦,她迎着阳光走来,嘴里咯嘣咯嘣咬着红萝卜。
打了午的球,又是长个子的年纪,柳知业哪挨得住饿啊,“峦峦我想吃红萝卜,你手里的给我吃。”
“好。”
柳知业边吃着红萝卜说,“我中午没吃饭。”
柳知业说出了自己伤心不吃饭的原因。
安峦有些新奇,第一次见柳知业像一个孩子一样。
对于柳知业的脆弱,安峦懂得每一个渴望被爱的人,都像一个孩子。
“我告诉你,我以前很渴望母爱……”安峦泪光在眼睛里打转,思绪飘飞,她在讲曾经的自己对母爱的渴望。
所以那时候柳知业就听过她讲这段故事了,安峦不小心忘记了。
“人呢人呢?人不在我们自己开电视了。”
安责刚的大嗓门从堂屋里传过来,还有几个人的脚步声,想来不止是他一个人进屋。
柳知业和安峦走出里屋。
“小明你们家咋这么安静哩?”
“想看电视就看,就是别带着一帮人这么吵,尤其是你关点音量。”
安责刚和那一帮子的人,都听话点头。
“小明我们来这主要是来告诉你,明天下午我们决定去捉马鳖,和你一起去。”
安峦敲了敲柳知业的背,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他们怎么突然决定也去了啊?”
“以前他们就时不时的和我一起捉各种东西去卖。”
安峦点头,“看来是自己后来的啊。”
安峦还没进门就在院子门口听见了爷爷像是把肺都要咳出来的咳嗽声。
每当听见爷爷的咳嗽声,安峦就心惊肉跳,“爷爷的咳嗽到底有多严重啊?”
她总是催着他去瞧,可他不爱惜自己,光对她说些安慰她的话,就是不提到医院瞧瞧的话。
安峦快步走进屋,一把挥开了爷爷的门帘,走进里屋,“爷你咳嗽还是咳得厉害啊!怎么就是不去看看呢?是不是心疼钱?是不是为了给我攒学费不舍得发钱?”
“哪是哩呀。你学费又要不了多少钱,你上的这个学校是公家哩,要不了多少钱,一年学费才几十块,我不缺哪点钱。”
“那你为啥不看?”
“只是一个咳嗽又没有多严重,我觉得没必要瞧。”
“你不瞧我好担心你担心你就没心思上学。”
“好我瞧我瞧。”
“那说话一定算话啊?我们要拉一个钩。”
说着安峦伸着小指头,要跟爷爷拉钩。
“我不跟你拉钩。”爷爷把自己的手往后藏。
安峦生气着一张脸质问爷爷,“咋了是不是不想算数?”
爷爷看安峦这样生气就不再阻止她幼稚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