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把对这件袍子的恐惧甩出了脑外,古怪问道:
“你贵为世宗长老,体道修为世称天下第一,连那不可说之地的最深处都打进去过,你跟我说,你不喜欢打架?”
“那只是份活计,为了活下去的差事,仅此而已。”
杜客淡淡的看了他眼,似乎觉得这人不会听得懂自己的意思,可这位虎掌门却是眼中一亮,踌躇了许久,轻声道:
“其实,我也不喜欢打架,先前这里,可就数我没出手。”
“哦?”
肚子哥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了看他,忽然眨了眨眼:
“我好像,记起你了。”
“你我二宗,原本就时常在困龙坑相遇,你主司左上攻守,我向来居中帷幄,可能是我确实出手太少,竟然,竟然到现在,才让你记起了我。”
虎掌门有些唏嘘,长声叹了口气:
“其实,我挺懂你,我知道那种作派,容易让人抓住话柄,或曰贪生怕死,或指摘学艺不精,可他们不懂。”
“他们不懂,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武道上乘。”
杜客也叹了口气,想到了下午遇到的那位比刀还锋芒毕露的同胞,他有很多话,很多心得想教给他,劝劝他,但似乎没机会了。
便只有抬起头来,望着眼前这位曾经跟自己一样,被宗门内外指摘有些“混”的虎掌门,相视之间,忽然皆是一笑。
“如果不是宗里下了死令,再不招他籍高手,我倒是很想引荐你入我皇宗。”
杜客笑着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不喜欢打架,可不是说我等就当真怕死了,行个方便?我可不喜欢临了还被拷问。”
张庆欢在虎掌门身后默默瞧着二人,听到杜客这话,哪里还不知道他生了死志,沉声道:
“拿下这厮,哪怕于今日事没什么帮助,可也能探探世宗最近底细,他进过那处,身上最少还有一把镇狱魂武,可不能便宜了他。”
杜客朝后瞥了瞥,脸上便有了些奇怪神色,似乎有些鄙夷,有些不屑,终究还是依着东海礼法,艰难的起身行了个礼。
“早就看到张师兄了,你我虽谋面不多,可也算是同处一宗过,没想到在这异国他乡,竟然是生死相见。”
张庆欢却不知为何,把头扭开了去,似乎不想看到这位晚辈,只是随意嗯了声对付,便又朝着一道暗处道:
“这人,可不能由了他。”
那处依旧是寂静一片,也不见有什么人出声回应,张庆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正想朝小虎说上句话,虎掌门一脸凝重望着这位杜先生,忽然清声道:
“这位有大毅力,大本事,自然是不能叫活下去的,可毕竟一代宗师,实不该受那些折磨损辱,润先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您那么忍辱负重。”
这位润先生脸色一沉,还未待发作杜客却是拱手一笑,沉声道声谢,便运起一掌,猛然朝自己天灵盖击下。
“不可!”
“拦住他!”
两道女声同时响彻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