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一刹那到扭曲。
黑衣人蓦然跃入亭中,衣衫上的碎雪在他落地的一瞬间被看不见的气场震荡开来。
来人屈膝施礼,恭谨的呈上手中记满字迹的纸张。
甚至不能称之为男子,还只是一个少年,细致入画的侧颜在昏暗之中越发皎白如玉。
少年神色悠然,并不去接,安然的姿态宛若那纸上记载的并不是他所识之人一般。
黑衣人站起身,取下脸上面巾,露出的清秀五官满是为难的神色,“公子,舒姐小在顾家还未离开。已经有人对她出手了,舒小姐的反应……好像有点异常。”
何止是异常,简直是判若两人。
和他所认识的那个肆意张扬的女子完全不同。
少年静静地放下手中的瓷杯,修长如玉的手指缓缓拂过杯缘,又顿了一顿,放下手,目光一目十行的掠过娟秀的,明显是女子所书的泛潮信纸。
秀丽的脸上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悠然从容,未见半分异色。
“明宣,”少年淡淡的道,“你且去护着她。”
“她若要离开,就护她到她要去的地方,若要归京……便护她到京城。之后,便不必再管她的死活。”
少年语气沉静,却在明宣心里掀起轩然大波,他犹豫道,“舒小姐若归京……岂不是会对公子的事,有些妨碍?”
“何止是妨碍?下次见面,就是死敌了。”少年浅笑,从容淡静,“我提醒过她,也放过一次。这一路护持,就算是对得起师傅临终前的嘱托了。”
明宣领命而去,犹有不解之色,却没有再问。
公子心中自有丘壑。
少年垂下眸子,眼中渐渐浮现出疑色,转瞬又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