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偏州的路程说远也不是太远,只是在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的年代文光尘除了自己家人,仆人连带着避祸的邵元义外倒是没有多少人愿意跟自己一块去,倒是让文光尘心里伤感了一会。
只是片刻之后文光尘就摆正了心思,经历过二十一世纪房价加生活洗礼的他还不至于被这点困难打到。
润州偏州原本是一州,只是后来润州发展起来了没有精力管理偏州一众土司急于甩掉老少边穷的情况下析置出来的一州。
文光尘看着窗外的江水心里开始消化起潘纳金提供的信息,他这一次赴任自然是走水运方便,只是望着江水文光尘不由得想到礼水龙王久久没有回信,急的他后面又投了几次都是杳无音信,直到后面文光尘忍无可忍都准备亲自跳下去的时候鄂昆才送来一个回信:“等着,到时候会碰上的。”
直到这一刻文光尘才确定礼水龙王只是中间商赚差价,文光尘都换了一州了,单纯以礼水龙王来说是鞭长莫及,恐怕后面还有黑幕。
不过这黑幕不管是什么文光尘也只能暂时装在心底。他现在赴任的养龙坑招讨使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甚至仔细想想可能还不如他现在在道兵团的副职。
虽然养龙坑产马,但是本地原本也是有一大部族杨家驻守,这招讨使本来是人家世袭之职,只是几代单传下来嫡系没什么人了,又碰上主幼叔大的局面,这一任招讨使即位不过五岁,其母亲自然是害怕婆家这些远房叔伯,索性就一纸文书上奏愿意改土归流。
现在朝廷权威不同于全盛时期,有这份功劳从上止下谁都愿意分沾一些,至于这招讨使的位置却是烫手山芋,人家嫡支都要扔的谁还敢拣?
正在思索间,文光尘见到母亲余氏带着刘梓柔走进船舱文光尘赶紧收敛思绪,着刘梓柔也是生长的快,半岁就能自己踉踉跄跄的走路。
看着老太太弯着腰扶着刘梓柔,文光尘本想上去拉一把,只是见到刘梓柔异常的伸着脖子朝窗外望去,文光尘也跟着视线看了过去。
一队船队嚣张的走在江心,其中既有托运粮草货物的货船,也有坐满武士的客船,之后更是就连画舫都有两三只,文光尘看那场景,但还是本能的捂上了刘梓柔的眼睛。
船上的水手见到文光尘的举动却也没有发笑,虽是走南闯北的商船,可是却是潘纳金安排过的,又知道文光尘的身份,客气的说道:“还好招讨使谨慎,那是建溪宣慰使的,那位大人举止不符合规矩不说还时常掳掠小女孩在府中慢慢养,在偏州可是很有名的浪荡公子。”
文光尘松开手,本想说一说这个宣慰使,但是一想到人家从三品的官位就从心了,只能嘟囔了一句:“这事不是偏州御史失职了。”又看了一眼刘梓柔,虽然有些可爱,却也是婴儿的那种惹人怜爱,怎么这宣慰使这么变态?
一回头却是正好看到了那位宣慰使的“同好”邵元义,脱离了义阳郡文光尘自觉官职不小了,也就没有心思和邵元义客气:“这偏州的宣慰使也算是你的同好了,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没有听过之前水手介绍的邵元义被文光尘话一下子问住了,只能尴尬的笑了几声说道:“文大人,正所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我既然已经跟着你走了,不如一起商量一下大人要面对的困难如何?”知道寄人篱下,邵元义自然是想用智慧解决文光尘的问题也好让文光尘刮目相看,不求以礼待之,起码别动不动就损人就行。
文光尘看了一眼外面的风景,自打进入了偏州,四周的景色就一点没有润州的熟悉感,四周披戈持枪的武士数量明显是增加了不少,偏州西部的密林群山里可不只是各种不服王化的部族,妖祟前朝余孽也不在少数,养龙坑又是在密林深处,除了后面的童洞长官司从六品链接偏州的郡县外四周是敌,既然邵元义想表现一下,那就让他说一说。
见到文光尘没有开口,邵元义鼓起气说道:“我在船上也是听人说起过养龙坑的种种遭遇,他是南方少见的马场,偏州衙门不容有失,以我对州郡的了解那怕是把他毁了也不能让西部群山中的蛮夷获得,所以首先大人可以以这个名头想州刺史要一部分人马在手,无拘是州军还是郡兵,那怕是县兵也是比养龙坑土军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