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来年,这里的青草必定更加肥沃。
然而,那片剑光刚刚落下,又是一片剑光生出。
就宛如海浪叠海浪,后浪推前浪,层出不穷,让人放不设防。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剑光伴随着鲜血落下。
没有一声惨叫声,因为那些马匹和匪寇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剑光斩做两段,送去了九幽地府。
这是一场寂静无声的屠杀。
当赵武那一声清冷的“两剑”从鲜血和剑光中传出来的时候,二刀燕已经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眼里除了惊恐还是惊恐。
他从没有见过,死亡可以如此安静!
剑光落,剑光起,终是黄土道上满道鲜血,将附件的青草地都浸成了血的沼泽。
“三剑!”
随着赵武的声音落下,三剑终是出尽。
剑光只有纵横,剑只出了三剑,却是让两百名匪寇连人带马,全部死绝。
“唰!”赵武收剑,转过头来,看向坐在地上满脸冷汗,衣裤微湿,身躯颤抖不停,眼中尽是惊恐的二刀燕,笑眯眯地说:“你觉得,你此生还能握刀么?”
他的笑容很亲和,如三月春风,人畜无害。
再加上那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可谓完美的欺骗。
谁能想到,一个拥有这般美好的少年,只是三剑便杀了两百匪寇,眼睛都不眨一下。
二刀燕战战兢兢说:“我此生都没有了握刀的勇气,因为我不配用刀!”
赵武点了点头:“还算有自知之明,要后悔,就后悔你没听你们五当家的话。”
二刀燕比千里燕怕死,千里燕生死前,没有跪下求饶。
可是二刀燕却不一样,他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地不停磕头道:“英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英雄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小人性命!”
“小人保证此生都不敢再握刀,更不敢再为匪!”
他有些语无伦次,因为过度恐惧。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披着少年皮囊的恶鬼。
赵武摇了摇头:“我不是英雄,我是金县之主!”
接着他话锋一转说:“你若为我做一件事情,我便放过你!”
二刀燕浑身一颤,仿佛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神色激动,两眼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英雄你说,只要二刀燕做得到的,二刀燕一定为你效命!”
他一边说着,又磕起了头。
因为太过认真和用力,他的额头已经流下了刺目的鲜血。
只是这点血,比起赵武身后那修罗般的场景,实在是蚍蜉和大树。
赵武笑着说:“只要你带我上山,荡平燕定山,我便不杀你!”
二刀燕呆呆地看着赵武,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恶鬼,或许这已经不是恶鬼了,而是全天下最大的魔鬼。
赵武见二刀燕呆滞在那儿,也不作答,眯了眯眼睛问:“怎么,你不愿意?”
清冷的声音落在了二刀燕的心里,引爆着二刀燕对死亡的恐惧。
他忍不住一个激灵,当即又冲着赵武磕起了头:“小的愿意,小的愿意!”
赵武打了个响指,然后转身高喊:“来人,押入大牢!”
跟着,便有城中城的披甲少年策马而出,将二刀燕押回了金县内。
赵武也化作一道赤影,掠入了金县。
来到了红月、韩沉、龙贾、符邦、夏侯元几人身前的时候,赵武飘然落地,问:“悟得几分?”
除了韩沉以外,其余四人皆齐声道:“半分!”
赵武笑了,拍了拍韩沉的肩膀:“今后多努力!”
然后,还剑于红月,自顾自朝着县衙那边阔步走去。
韩沉有些摸不着头脑,转头看向了红月和符邦。
平时只有此二人,最懂赵武的心思。
符邦感受到韩沉的目光,笑着解释道:“武哥刚刚所用的是纵横剑,凡事凡技都有纵横之术,多加揣摩,对你枪术有精进之益。”
“喔!”韩沉挠了挠脑袋,若有所悟。
……
……
自从十常侍之乱开始,天子权轻,犹如傀儡,诸侯并起,乱军起义不断。
金县的牢狱,便是空无一人。
如今,它终于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二刀燕坐在黑暗、空无一人的囚牢中瑟瑟发抖,脑海中不断闪烁着赵武三剑斩杀他两百兄弟,宛如魔鬼修罗一般的画面。
无比安静的牢狱,就犹如那时寂静无声的死亡一般。
有脚步声传来,宛如索命的恶鬼,又宛如地狱的钟鼓。
二刀燕心中喷涌着大恐惧,脸色一片苍白,冷汗直流,挂满了面颊,也浸湿了衣衫。
“哗!”来的人点燃了他牢房门旁的一盏灯,他看见了那人的面容,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以前上山为匪的时候,额前的那一道刀疤,再加上他的长相,人人看见他皆称凶狠,说他长得就像一个山匪。
直到今天,他看见这张脸,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如果,他的长相便是凶狠,那么这张脸便可以说是凶神恶煞了。
如果他拥有一张山匪的脸,那么这张脸便是天下最大的匪寇。
二刀燕宛如撞见恶鬼一般,蜷缩在墙角。
符邦站在灯火下。摸了摸他那张无比吓人的脸,咧嘴笑道:“看来,你们不是匪寇,我才是!”
二刀燕没有说话,他已经被恐惧填满了心房,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符邦并不在意二刀燕回不回答,接着说:“武哥知道我是真匪寇,你们不是,于是让我来跟你谈谈,若谈不好,武哥不杀你,我却都要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