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再次醒来是又一天,只是她的眼睛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事物。
完颜亨脸上的红肿虽然已经消退,可那清晰的五个红印子还在,木木呆呆的恍惚中,她好像已经忘了他,不认识他,就傻傻的盯着完颜亨的这个方向。
“宝宝,应我一声好吗?”完颜亨一直握着她手的手心中,全是汗。
“我、看不清楚”明珠缓缓说。
完颜亨焦虑的看着东方丁丁,得到了一个不碍事的暗示,他略微松了口气:这样也好,至少宝宝看不见自己现在的狼狈模样。
便笑着说:“无妨,东方前辈在,过两天就好。”
明珠闭着眼沉默了半天:“头、疼”
完颜亨便挣扎着想探起身来:“不要多想,什么都不要想,头就不会痛了,乖,我在,不怕。”
大家都各自松了自己心中的那口气,看来她还记得他,只要还记得他,情况就还不算太糟。
完颜亨看着煮酒,却小心的问着明珠:“宝宝,你杀过两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为什么却记得我?那一天,我本已经准备会死在你手里,你为什么会认得是我?”
明珠疑惑了:“我、杀过你?我怎么会杀你?我伤了你吗?你这个样子,是我伤的?”
明珠毫无修饰痕迹的茫然无措,令煮酒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完颜亨紧紧捏着她的手,狠心的继续问着:“不是,他们用我逼你要不老神功,他们伤的我。”
“不老神功?”明珠泪眼蒙蒙的睁开闭着的红红眼眸:“什么不老神功?他们要不老神功就敢伤害你?
金子,你是不是伤得很重?你要是有事,我就是知道也绝不会告诉他们,我要他们所有人都给你陪葬。”
这话,气若游丝,但成魔时的嗜杀戾气,是坚决的。
“没事,没事。”
完颜亨欣慰又心疼:这小傻瓜,都这样了,还是没有丢弃她敢爱敢恨的霸气。他一边宽慰着明珠激动的情绪,目光却质问着一旁的煮酒:够了吗?你信了吗?
“有煮酒,我们都会没事。我牵着你的手,够了。”
煮酒暂时回避的目光,让完颜亨得到了喘息,平缓的语调未变,他的心却终于落了下来,这口气缓得很难得。
可完颜亨话语中难掩的沉重喘息,还是让明珠听到了,模糊中晃动的是他一张与记忆中不太一样的脸,泪水侵蚀得眼很疼,她不想哭,可泪水终归还是顺着眼角落了下来:“金子,我要连累你到什么时候,你还有多少的性命可以赔给我?”
完颜亨悠然的笑道:“小傻瓜,我既希望有来生来世,又不相信有来生来世。可就算是有这来生来世,如果不能再遇见你,遇见你也不一定会记得你,那转世为人还有什么意义?
我便向佛祖许了个愿:把我来生来世,所有可以转世为人的性命,在这一世,都统统交付给了你。
就让这一世我们了了这段情缘,来世你可以做个清白好女子,与你相爱的情男,门当户对,花好月圆,我就够了。”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这辈子太辛苦,你就不要我了?”明珠苦涩涩的笑了:“那我也求佛祖,许下这个心愿:再不要转世为人,我用我来生为人的所有机会跟佛祖交换:生生世世,化作一块大石头,无论你轮回后是人是妖、是牛是马是什么,一世、两世、三世,只为有一世,能等到你来到我身边小憩,我便还你这一世为我的所有付出,默默的等着你守着你,不管你还记不记得、爱不爱我,再也不会让你为我去操心受苦。”
无法抵御的伤情,冲击着所有人的心,悲凉不必去刻意招惹,自然的感染了每一颗扑扑颤动的心。
完颜亨的心,梗了又梗,带泪的笑着,应到:“好,都不为人,便都不会心碎了。
那我就化着你身旁的一棵大树,一半生长在土中托着你,不让山水把你滑动一半生长在空气中为你遮风挡雨,不让你被风雨烈日欺负。
你我变成没有灵魂的永恒,再不迷惘,东南西北的天地间,都有我们的绵绵情长。”
握着明珠的手更紧了:“一约既定,万世不改!
宝宝,那让我们好好珍惜现在,不销魂便不断肠,一直是我们要得太多所以失得就多,现在,你我还能携着手就足够了。
宝宝,我很好。”
“一约既定,万世不改。金子,我也很好。”
俩人都笑了,坦荡释然的笑颜融化了这阴冷的小囚房,爱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付出而不必求回报。
煮酒把他们倒腾了很久,终于安定下来,这是他的老巢:影子山庄。
完颜亨第一时间来到煮酒的面前,对着墙,单膝跪在地上,赤裸着上身,他身上的疤痕太多,数都数不过来。
今天只打了两鞭子,从他可以爬起来,他就主动去领受处罚,无声无息的跪下来,脱去上衣,任由煮酒发泄。他知道,只有煮酒的变态心里得到了满足,他的宝宝才会更安全。
煮酒确实很满足,他倨傲的高高坐着,享受着完颜亨对他恭恭敬敬的臣服,还有那皮鞭碰击完颜亨肌肉的声音。
他没有动手,只是心满意足的,看着手下狠狠落下鞭子时的畅快和完颜亨颤抖紧缩的身体。
只是他不能亲自动手,他怕打死完颜亨只是只能偷偷的躲着抽打完颜亨的背脊,不能让东方丁丁和明珠发现只是每次只敢打一、两鞭子,因为完颜亨还有伤,他孱弱的身板还受不了。
可这个过程,已经令他愉悦了,极度愉悦了,特别是完颜亨跪下的那一瞬间。
完颜亨扶着墙缓缓站起来,慢慢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虽然只有两鞭,也足够他剔骨般的疼痛了。
“这一路你居然没有企图逃脱,倒让我奇怪了。”
“爬着逃?”完颜亨嘴角一抬。
“只要你要走,还有你想不到的办法?”
“多谢。一个人的强大,不是只靠嘴里说说就强大了,要靠实力和行动。可惜你谬赞的无所不能的完颜亨早死了,我只是一个一无是处,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残废金子。”
煮酒一阵冷笑,暧昧的态度不言而喻。
完颜亨的话语还是那么云淡风轻:“一头老虎和一群呲牙嶙嶙的狼,老虎,至少我知道他要什么,可那群狼,谁会在混乱中撕咬人一口,我就不知道了,何必去企图。”
煮酒哼哼地笑着:“完颜亨啊不,金子,你很聪明。
但你根本不是你表现的这么老实,你不是在偷偷的求老家伙帮你吗,不过他也真的很了不起,就每天那么几针,你既然都不咳喘了,这还不是企图?
不过老天爷好像没有帮到你,老家伙会不会出手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