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来的路上,秋菊走在前面,走在后面的秋香,把那一袋钱、从包儿里拿出来,小声地说:我把钱还你。说着就往虎哥手里塞,虎哥连忙挡了回去,他问:为什么?秋香说:你这么大的家业,怕走正道没那么容易吧?你是怎么发起来,怎么挖到了金矿,我一点不知道,怕钱来路不正。我不能用那些不明不白的钱。也许你把我们山里妹子卖了,还叫我们帮着数钱呢。虎哥说:有时间了我告诉你,我是怎么挖到金矿的。秋菊回过头来问:哎呀!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呀?秋香说:上午就有时间,到吃饭还有一个多小时。虎哥说:那好吧!他就答应了。在哪里讲呢?虎哥说:总不能在这里讲吧,秋菊问:讲什么呀?虎哥说:那我们到中山公园去吧。那里环境还可以,我们一边玩一边讲。秋菊说:要去玩、我们就早点儿走吧。
车子到了前门西大街,绕过天安门广场,再拐进南长街,就到了中山公园。这里不当道、车辆少,他在路边找了一个空位,就把车停下。收费的大妈马上过来,把时间的纸条儿、压在风挡雨刷下。三人买了票就进了公园。上午公园里人不多,他们走走看看,来到一个亭子,在晒不着的长凳上坐下。秋菊去买矿泉水,她风风火火的走了。秋香和虎哥在一起,有些不自在,秋香说:常言说的好,马不吃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你不要扯谎,有什么说什么。我总觉得你油腔滑调的,不那么实在。虎哥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连忙说:那是妳的误解,第一天就没有给妳好印象,妳去问问二伯伯、大姐。他们会告诉妳:我从来不说假话,是一个十分忠厚的人。秋香说:你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好不好要别人说。虎哥说:别人不说,只能由我自己说了,我就是宣传自己差一些,所以很多人不了解我。秋香说:我们乡下人,来到首都,心里难免感觉胆怯、自卑。…你前天,认出我们了,还装不认识,捉弄我们,你自己想想,可不可恶。这时,秋菊回来,她拿了三瓶矿泉水,一人递了一瓶,秋香说:你现在讲吧,一是一,二是二,不准打埋伏。
从哪里说起呢?虎哥沉思了一会儿说:这样,妳们要保证,不准对外人说,有些事、大姐和妳们二伯伯只知个大概。有关我的秘密,不能外传,妳们要保证。他等了一会儿说:妳们怎不说话。秋菊说:当然,我们不会到外边儿去讲的。虎哥问:妳们看过基督山伯爵没有?秋菊说:只看过电影,没有读过原著。虎哥说:看过电影也行,我的发财之路与那个丹蒂斯差不多。丹蒂斯被人诬告坐了牢。关在一个海岛的监狱里。他不想坐一辈子牢,于是就想办法越狱、偷挖地道,无巧不成书哇,隔壁被关的囚犯也想逃。也在偷挖地道,无意中他们两人挖通了。隔壁的囚犯是一个宗教长老。他病入膏肓、估计自己不久于人世了。他见丹蒂斯是好人、就把他知道的秘密告诉丹蒂斯。什么秘密呢?就是有一大批的财宝、是海盗在很久以前,在地中海一个荒岛埋下的。海盗不知去向,几十年过去了,一直没有回来。可能早就葬生海底了。不久长老死了。监狱的验尸官验尸,证实确实死了,准备半夜装进麻袋扔到海里。天刚黑、丹蒂斯就把长老拖到自己的牢房里。然后、自己再钻到长老的牢房里,堵上地道,自己钻进麻袋。晚上、狱卒真的把麻袋扔进了海里。丹蒂斯从此就逃出了监狱。得到了大批的财富。秋菊说:我就不信,没有什么工具,他们挖的地道肯定很小,怎么能把死人拖过去呢?虎哥说:妳在电影电视里看过法西斯的集中营没有?那里的犯人骨瘦如柴,只有一付骨架子,怎么拖不过去,为了活命,再重再难也要拖。秋香不耐烦了,说:我们来听你讲基督山伯爵的?是啊!很惊险,你还不如讲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呢?芝麻开门,门一开,财宝就到手了。虎哥说:阿里巴巴太简单,知道了咒语,芝麻开门,就找到了财富。这个基督山伯爵更曲折一些。把他丢在海里,他的怎么挣脱出麻袋的,海岛离海岸有十多里距离呢,他是如何上岸的,地中海有那么多荒岛,他如何找到了宝藏。步步惊险、十分曲折。
秋香有点急了,说:你东扯葫芦西扯瓢、就是不说你怎么一夜致富的,太曲折了,是不是?虎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是,那就讲正文吧!言归正传,说来话长了。秋菊把矿泉水递过去,她说:先喝口水吧!润润嗓子。虎哥喝了口水,继续说:那是十多年以前的事了,有一天下午放学回家。秋菊插嘴问:那时你多大呀?虎哥说:我上初中,那天放学后,我和同学在球场玩儿了一会球。有点晚了,我怕家里说我,妳们知道、我从小就是一个乖孩子。所以赶紧往家里跑,到胡同拐弯处,正好闯到一辆从胡同里出来的一辆自行车。人家没事儿,是个高个子,他把脚一支就站住了。可我摔到了地上。手擦破了,鲜血直流。秋香关切的问:严重吗?虎哥说:我这个人、皮实得很呢。没事,可骑车的高个子说:不行!这个大哥住在离我们家不远的地方,他坚持要给我上药。他说的也有道理,破了皮、出了血,如果不上药,感染了那就麻烦了。于是我就跟他到他家去。很近、过几个门就到了。用酒精消毒、擦了红汞、用纱布包上。他说:你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免得家里人着急。说着、从包里拿出大哥大来。就是手机。那时的手机有半个砖头那么大。哪有现在这么小巧啊!我跟他说:不用了。主要是怕家里责备回家晚了,所以才跑呢。我们寒暄了几句,就告辞回家。
这位先生,原来也是认识的。只是没打过交道,不熟。这位先生,姓金,叫金宝生。据说,这金姓是旗人,老姓是爱新觉罗,民国以后才改姓金的,这老金吧,一米八多的个儿,怕要比我大一二十岁呢。虽然谢了顶,但人很精神、脸面白白净净的,己有皱纹。叫大叔吧!好像他的年纪还不够?叫大哥吧!这年纪也差得多了些。他人很谦和,就说叫大哥吧!他屋子里挂了不少的画。有工笔画,也有水墨画,有些水墨画,画的真好!有时在胡同碰上,他就让我到他家里去玩一玩。说是家也不是家,就他一个人加几间房子。没有老婆,小孩和老人。怎么称得上家呢?后来才知道:家里人都在国外,有老婆、一个儿子,老人是文革后出去的,前几年已经去世了。
我们真正的交往、还是在我大二的时候,我弄了几万块钱去炒股。有一天,在营业部的大厅,我遇到了他,他问我来干啥?我说我在这里开了户,来炒股。他说:大厅里人多电脑少,你跟我到楼上去吧!我就跟着他到了楼上。楼上走廊中间有个门,门框上有牌子,写的是大戶室。门口站着保安老金他们都认识,老金跟保安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出入证,对保安说:这是我们新来的我就跟着他进去了。顺着走廊往里头走,里头还有好多个房间,都是大戶室,我们进了第三个房间。里面有两个大办公桌,桌上都有电脑,周围还有沙发和茶几,电脑是开着的,显示着大盘的走势。老金说:这股市,既是天堂,也是地狱。有个名人说:如果你恨你的孩子,就把他送到股市去吧!因为那是地狱,让他受到亏损、蚀本,血本无归的折磨。如果你喜欢你的孩子,你就送他到股市去吧,因为那是天堂。让他享受到发财的喜悦。那天我们没有操作,一直谈到收盘。该吃饭了,我们一同到证券营业部的小饭堂。吃完饭后,他对我说:我下午有事要回去。你下次带一张一寸照片,我给你办个证件,你就可以到我这大戶室来操作了。
从此、我就沾上了老金的光。就不用到大厅挤着看盘、抢电脑了。有了大戶室证件,领了餐券,吃饭也方便了。因为那时还经常有课,只能隔三差五的去股市。记得第一次买股票,紧张得很呐,手心都沁着汗,还把价格搞错了,七块五输成了六块五。后来操作多了才适应,没那么紧张了。开始不懂,看人家都买这只股票,自己就跟着买,股票跟其他商品一样,买的人多了,价钱也就上去了,过了几天,这只股票没有再涨,而是往下跌,往后几天是连续的跌,我急的不得了,晚上都睡不着,想起来满手是汗。有一天,老金来了,他看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交易不顺,问我:搞了这么久、是赔了还是赚了呀?我说:赔了。我就把操作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他笑着说:刚开始是要交点学费。你买股票,要买自己了解的股票,你要有买的理由,为什么买它呀,市盈率是不是低,价格是高还是低?企业有没有发展,盈利情况怎么样?这个行业怎么样?你都要了解,你不能盲目地买,现在说那些技术标你也不懂。最好是先学习学习,找几本书看看。你那样操作叫追涨杀跌。涨了就追进去、跌下来又吓坏了,赶快卖掉。结果蝕本了。我这里有几本儿书。你先选一本,看完了再换一本,多学习学习。从那以后,,我就钻研起书来,有不懂的地方,晚上就到他家请教,过了几个月、还是很有收获。对股市有了一个比较正确的认识。
老金的画,画得很好。他经常临摹些旧画。画得比旧画还好,他说我搞反了,怎么赶得上旧画的水平呢?那些画、你别看纸发黄,那可是好几百年前的名画。你看那个印章,都是名人,现在至少也值几十百把万呢。秋菊叫了起来:哎呀!又扯到字画上去了,要说画、秋香姐可是内行,哪天叫她给你来一张人物素描。琴棋书画嘛,我也懂一些,但比秋香姐、还是差远了。还有唱歌,我敢说,秋香比好多歌星还强呢。秋香连忙挥手说:秋菊、妳真行!人家说老金,妳扯到我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