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丁巍有些神经质的翻身起来,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不熟悉的一切好一会儿才算想起自己现在借宿在别人家。脑海中的纷纷扰扰终究归于一双特别明亮眼睛,有些熟悉,有些陌生,他竟不认得那是谁人的眸子。
站在窗前稍微打开些窗户,深秋冷冽的空气呼呼灌进来,倒是驱散些许困意,脑子终复清明。卧室的门还关着,看时间应该还早,透过窗户看街面上行人极少。
昨晚睡得迟但丁巍感觉睡得些许踏实,不复前些天那般似睡非睡猛然惊醒的状态。美中不足的是腹中打鼓尚不得饱,所以俞老师推门就看见丁巍一遍又一遍的擦拭柜子茶几。
“我要说,我身上没钱,但很想吃个早点,你信不?”
俞老师竟然会翻白眼了,丁巍有些惊奇。
对于熬夜后还要按时起床的女人来说,卫生间是最好的睡眠补给站,心大的就是在马桶上都能睡着。恰巧俞老师就是这么个人,丁巍只得一遍又一遍的催促,惹来俞老师暴躁的的呐喊:“滚”
俞老师不喜欢开车,所以两人一前一后步行去的学校。不远不近,顺便在路边买了两个煎饼果子,丁巍想加个鸡蛋因为付钱的不是他所以没敢说出来。当然,美女尤其是俞老师这样的知性美女是绝对绝对不会在路上边走边吃早餐的,因为人家是学校老师,有个福利叫教工食堂。两个煎饼下肚,额,稍稍有点儿噎,京城名吃豆汁儿丁巍坚决拒绝,只得翻着白眼使劲咽下。
学校门口人比较少,丁巍左右看看,额,也许今天日子不对反正他没看见有个卓尔不群牛气哄哄的褚姓拾荒者在校门口,又想起貌似进出学校需要学生证的,想着是不是跟着俞老师刷脸就进去了,不料俞老师忽地转身平静地看着他。
丁巍一怔,又做啥子妖?因为早上有雾俞老师当然戴的藏青色口罩,所以丁巍只见俞老师双眼直勾勾的。丁巍左右瞧了瞧,没什么状况啊。
看了十来秒,丁巍的局促感渐渐提起来,就见俞老师从手提包里掏出她的教案和课本,然后将黑色手提包递给丁巍:“包你拿上,里面有一些零钱,拿好钥匙和传呼机,顺利的话我呼你。”
丁巍傻傻的接过手提包,整个人都懵了。大姐,我就那么让你放心?
俞老师头也不回的进了校门,丁巍感觉胸口一热,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异样温暖。
站在校门口想了想,也是,以他昨晚的水准貌似只能拍上海风云之刘四姐的那一辈子中帮派大手之类的,怕是会丢人的。丢自己的人倒是没什么,就怕丢了人俞老师的面,那就糗大了。
左右无事,早上就在学校附近四处转悠打听看能不能租个住的地方,总不能一直借宿在人俞老师家里吧。临近中午天气热了起来,转到俞老师小区对面的一条小胡同里,拐进几步就见一个挺敦实的汉子被人从小卖部门口推了出来,差点一个趔趄趴下,丁巍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敦实汉子回头冲他点点头又冲小卖部门口出来的的两个吊儿郎当的小年轻嚷嚷,东北口音很重:“咋地,你们不但卖假烟还要动手打人不成?”
丁巍一看敦实汉子手里确实拿着两包硬盒南京烟,一包拆开了一包完好。再看那俩小年轻一副咋咋呼呼不依不饶的样子丁巍心下了然,左右无事瞧瞧热闹也不错。这样想着脚下倒是又近了一步,俩小年轻一听口音就是标准的京城小炮儿:“得了吧,爷们儿,你这样的多了去了,再别地儿拿两包假烟上我们这儿来讹俩儿钱。爷们儿,麻溜儿滚蛋,信不信我抽你?”
敦实汉子估计这几天在上火,嘴角起了双排泡,咧着嘴愣是再没骂出来。丁巍还在旁边想着东北人那句你瞅啥的老梗,结果敦实汉子气的身子颤了颤,一扬手将手中的两包烟当做砖板儿扔在京城小炮儿的身上,然后转身跑了。丁巍感觉三观尽毁,东北人一点也不实诚。
京城小炮儿倒是名不虚传,略微一愣撒丫子就是追。丁巍看着远去的三位愣了半晌,长见识了。走了两步转身将那两包烟捡起来装兜里,假烟也是烟啊,多浪费。这样一想,嘿,别说还真跟捡了十块钱儿似的,高兴。
跟路过的一位老大爷借了火,两人一人一根假烟抽的别提多快乐了。老大爷腿脚有些不利落,丁巍双手将老大爷手中的一大瓶酱油和以鸟笼提溜在手里陪着老大爷慢慢走。
老大爷估计在家被管得严,一根假烟几口猛嘬就快到烟屁股了,鼻孔中袅袅青烟直冒,还咧嘴:“小伙子,你这烟得劲,再来一根。”
嚯,这老头可以的。丁巍将兜里的拆开的那包递给老大爷:“大爷,不头晕吧?”
正说着刚才那个敦实汉子又跑回来了,正好看见丁巍给老大爷递那包烟的全过程,敦实汉子脸都气白了,吭哧吭哧双手扶膝先倒会气儿:“呼,别,嗤,别抽,假的,假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