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雀儿不知情,半个月没见过皇帝,只是当他绝情,便也不做更多的想法,浑身寥落地去了芳草轩。
之前伺候苏娘的小丫头都被遣散,只剩一个绿儿看屋子,这是皇帝的令,等唐雀儿收敛了苏娘的物品,绿儿也就要去别处伺候了。
绿儿等了唐雀儿很久,早已把苏娘的铺盖细软处置妥当,然后从柜子里取出苏娘压箱底的一些东西。
是一个合臂能抱的一个檀木锦盒,唐雀儿叫人去外头守着,自己打开了盒子,里面东西不多,多数都是唐雀儿小时候的一些玩意,她做的纸鸢、她缝的小帕子,还有她六岁那年第一次知道娘的生辰,给娘做的一双袜子。
唐雀儿拿起那双用发黄的粗布缝的袜子,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半新不旧的,可见娘一直没舍得穿,唐雀儿眼底一酸,死死把袜子团成一团,想要抱在心口处。
可就在手掌收拢的一霎那,手指上传来一股钝痛。
唐雀儿惊讶,难不成袜子里还塞了什么?!
她看了眼外面的女婢,见她们没有往房里看的功夫,快速往里一掏,触手一阵粗糙凉感,竟是一枚青铜符,看花纹繁复,缝隙里都是灰尘,是个有年头的物件了,她一时也没看懂,赶紧收到袖子里。
然后就叫女婢们把苏娘的东西抬回了山溪堂。
等到了山溪堂大门口,果然王迎春过来细细地把苏娘的东西检查了一遍,才让抬回唐雀儿的屋子里。
唐雀儿捏着那枚青铜符,手心里全是汗。
“姑娘别介意,咱们也是奉旨行事。”王迎春赔笑。
唐雀儿面无表亲地跟着大箱子一起回了后罩房。
深夜无人之时,唐雀儿从贴身里衣里又把那枚符拿了出来,借着月光,她隐约认出上头写了一个“唐”字。
然后,她就想起小时候,娘曾经也是在这样的夜里,说过的一句话:老爷与我说的最后一件事,便是要带着你们回西南去,那里天高皇帝远,还有唐氏宗祠庇护,才是咱们的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