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大人到底是我们柏氏族人,他为家门善后,娘娘倒心疼他了,可是,娘娘怎么忘了,他父亲柏鸣要是不死的话,东省也不会最后落在端王手里,始作俑者是谁呢!”
杀死柏鸣,是唐鸥儿与嘉嫔的合谋,如今嘉嫔这么说,倒有亮出把柄跟唐鸥儿示威的意思了。
唐鸥儿把身子往椅子里靠了靠,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回嘉嫔,看她明绿色的锦袄洗得都有些发黄了,还哪有点豪门贵女的气质,就连当年害死皇后,一心孤意要做皇后的野心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这分明就是落魄丧家犬的模样,唐鸥儿昂头笑了笑,虽未搭话,心里已经坐定主意,这个嘉嫔怕是留不得了,她知道自己的秘密,如果她想要和自己鱼死网破,把害死柏鸣的事告诉柏斌,那就麻烦了。
趁着她式微,不如动手。
柏斌现在有了兵权,势如猛虎,而唐鸥儿就是驯虎之人,不能有一丝疏忽,不然就是葬身虎口的下场,光是想一想,唐莺儿都觉得在这料峭春日里,后背莫名出了一层薄汗。
宫墙下,绿柳林里。
唐雀儿收了剑势,气运至丹田,压了压翻腾的气血,这才送剑入鞘。因为练了一上午,唐雀儿双颊绯红,衣着单薄,可头顶却是热气蒸腾。
段姑姑递了一块帕子过来,“姑娘擦擦,这一头的汗,回了山溪堂恐怕要被人怀疑的。”
唐雀儿接了帕子,轻拭了拭了额头,慢慢打量收拾一地被剑砍碎叶片的段姑姑,她腰身婀娜,容颜妩媚,在知道她做过许多人的侍寝婢女后,唐雀儿对她也没有过丁点的轻视,仍旧视她犹如长嫂一般,尊敬如初。
只是,赛马会上,唐莺儿上来就说破自己练武之事,叫唐雀儿忍不住疑心,到底是谁走漏的消息呢,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不把她就出来,总不叫放心。
“雀儿与姑姑习武之事,姑姑可曾告诉过第三人知道?”
唐雀儿状似漫不经心地一问,段姑姑手上的动作一滞,紧接着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深埋被剑削碎的叶片。
“未曾告诉过其他人。”
她的古怪藏得快,可唐雀儿仍旧收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