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清见姚应求脸上虽然凝重,却没有半点为难踌躇,只猜测到他口中所言之事也是并非别人提出的强迫或要挟,当下连忙说道:“老爷若有什么安排,直言便是,子清定当做到。”
“咳咳,这可不是什么主仆间的事情安排。”姚应求轻咳过后,已将心绪定下,“这些年来,我们夫妻待你如何?”
“亲如子侄,视如己出。”
沈子清回答虽只有八个字,但没有半点拖沓犹豫,似是心中本就如此认定,直叫姚应求当即吐出一个“好”字,同时也令他就此抛开心中踌躇,道出他本就意欲询问之言:“若说我们夫妻打算将你收作义子,你可会推托?”
见姚应求将这般突如其来之言道出,沈子清顿时感到愕然:“老爷,我只是一介药僮,出身低微,如何当得起这般恩惠?”
“夫人早就猜到你会有这种反应。”姚应求倒也未显意外,苦笑回道,“她叮嘱过我,若你以这等原因拒绝,便要好好地梳理梳理彼此间的地位高低,道清这究竟谁是高攀,谁才不配。”
“老爷,子清便是子清,今生今世也只是药庐的一个小小药僮而已。”沈子清连忙俯首,不敢再看姚应求一眼。
“你虽是废脉,但出身修境,乃沈家血脉。如今年纪轻轻便修得淬体下品境界,凡境这等底层地方终究还是不适合你常驻,凡境中人与你相比也终究是低了一层。所谓小小药僮,所谓出身低微,也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姚应求不管沈子清所言,继续说道,“夫人说了,若你拒绝,只怕过不了一天岳丈便会携吕家全体长老到来,诚邀你加入吕家,担任吕家的客卿长老。对于此事你不妨斟酌斟酌?”
听闻吕震邪居然会有这般为老不尊的念头,沈子清顿时哑然,嘴巴张合半日,总算是道出了一句无奈反问:“老爷,您与夫人这是要和吕老爷一同拿我寻开心么?”
“你这是什么话?”
看到沈子清难得露出这般尴尬模样,姚应求也的确莫名浮出几分忍俊不禁的感觉,但他终究还需要展现出自己身为长辈的仪容,咳嗽一声后又正色说道:“实话实说吧,以你如今本领,岳丈早有招揽你进入吕家的打算另一方面,你与我们夫妻生活多年,虽名为主仆,但彼此关系却与一家人无异加上入道大会在即,你有个身份在身,终究是多了一分参加机会。如此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但是”
“子清,若你仍旧要以自己出身低微而推托,可以将话语省下。”姚应求抬手按在沈子清肩上,“我知道你性格耿直,甚至可称作执拗的地步。但我与夫人已打定主意,待得千钰之事解决后便宴请千叶城各家,当众收你为我们义子。今日谈话并非询问,而是告知你明白了么?”
“老爷、夫人待我恩重如山,这等安排对子清而言,更是天大的恩惠,只是……老爷可否让子清先冷静几日,安抚下心绪再作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