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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车间里,光着膀子的上官致远正和其他画工一起挥汗如雨。此刻,上官致远正在临摹一幅中东风情的油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画了多少这种以黄沙、土坯房为主要景物的油画了,以至于调色板上总是以土黄为主打色。
米琼走了,她说先回咸安家里看望一下父母。上官致远知道米琼家已经搬到了咸安市,那是一个被称着“桂花之乡”的地方,在鄂东南以境内有温泉而著名。
回到咸安居住,对于米琼而言更有归属感,因为这原本是她的老家,虽然她不在这里出生,但高中三年在鄂南高中度过的还有,咸安是武汉的后花园,她在这里去武汉工作也很方便。
一大早,上官致远把米琼一直送到广州火车站,就像那天送林思思回去一样。
郭帮城原本打算打个出租车送米琼去搭火车,米琼却只能让上官致送并替上官致远请了假。
临别时,米琼说暑假的时候,要么她来深圳,要么让他去武汉,或一起去咸安也行,只是米琼说到去咸安时,语气变得很迟疑。上官致远明白个中的缘由:在世俗面前,米琼显然对他们之间这种关系并不自信。
相见是那样充满戏剧性,是那样的没有波折心想事成,离别时,并没有太多的伤感,相反说了许多似是不着边际的话题。
先是谈到孟岩,后又讲到林思思,这一次米琼终于问了她想问的问题:林思思到底是不是上官致远的亲妹妹。上官致远只是笑着说,那是天上掉下的林妹妹。
米琼听后多少有点惊异,当年,上官致远是给一个女孩当枪手来着,但最后成了他妹妹,这情节怎么就像一个编得离奇的故事?
米琼想起临走的时候,似是于心不甘的郭帮城慎重其事的问她到底到对上官致远了解多少,还说上官致远除了跟一个陕西女孩同居,还带一个富川的小报女记者来过大芬,关系可不一般。
郭帮城说这些话的目的很明显,他是想让米琼重新考虑和上官致远的关系。
但看着俩人肩并肩的走出大芬村,去广州火车站,却是徒唤奈何。
在广州火车站的候车大厅,人群攒动摩肩接踵。
最后,彼此试探着说了一些边缘话题:米琼问上官致远要不要去孟峰所说的医院找一下姜菲上官致远则说郭帮城是个好男人,没想到他这么大度。
随着时间的推移,俩人都能感觉到岁月在彼此身上留下的痕迹,大家都或多或少有点世故,不再有十二分的单纯和坦诚。
送走米琼,回来面对的依然是这种单调而枯燥的画工生活,日复一日的机械临摹,让人对色彩的敏感程度变得迟钝。一幅临摹千百遍后,人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原样涂抹出一幅画来。而流水作业,分工合作,把一幅拆解为几大块的流水线画法,就显得更为简单,有时,上官致远觉得自己把土黄颜料涂抹到画布上的单一刻板的动作一如乡下的用泥巴彻土墙的泥瓦匠。
这样忙活几个月后,终于这批油画完工了。上官致远领到工资后做的第一件事是跑到长安镇孟峰所说的那家私立医院去找姜菲。
然而,当上官致远找到这家医院的时候,里面的人说姜菲已经辞工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看来,姜菲确实在这家医院做过,她终于做回了本行。上官致远漫无目的走在和深圳毗邻的长安大街上,心中有说不出的落寞。当初,俩人每天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觉得特没有意思,甚至有点厌倦可一旦真的离开了,才发现自己又开始怀念有姜菲的日子。
上官致远又掏出了姜菲当初在火车上留给他的电话号码,由于打得比较少,他至今都没有记住,但这个电话已经成了空号了,留着已经没有意义,于是他随手把纸片扔到了垃圾桶里。这次米琼也给他留了一个号码,上官致远只花了几分钟就把它记住了,并且确信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走到一家小店,上官致远拔通了米琼的手机。
“致远,是你吗?”米琼还没等上官致远开口,就认定是他,在深圳用公用电话给他打电话的人估计也只有上官致远了。
米琼说马上快放暑假了,她想上官致远去武汉玩一下。上官致远答应了,因为七月他要回富川参加自考,刚好可以顺便去武汉。
上官致远除了记住了米琼的电话号码,还有一个人电话号码也是他终生没有忘记的,那就是孟峰的手机号,那时,刚南下的上官致远,孟峰的手机号如同一根救命的稻草。
孟峰一直在松岗,上致远决定去孟峰那里,看到是否知道有关姜菲的情况。
找到孟峰的时候,没想到赖天光居然在他这里,据说他已经来深圳有几天了。
不过,现在孟峰在外面租了房子,赖天光来了,倒还能对付几天。但时间久了,蓝晶琳开始有意见了。因为,赖天光在的这几天,都是蓝晶琳去厂里挤集体宿舍。
上官致远见到赖天光的时候,已经有点不认识他了,因为赖天光比原来更胖了,啤酒肚都起来了。
“他来这么多天了,怎么不去找孙中第啊?”上官致远觉得赖天光来深圳倒没什么奇怪的,但他应该去找孙中第才对啊?
“孙中第不知道出了啥事,只是说让天光在我这里先呆上几天,他抽空过来接他。”孟峰一脸的无奈。
“致远,听说你在深圳当画家了?”赖天光说话粗声粗气的,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是画工,天光。”上官致远知道跟他解释也是白搭。
“孙中第这小子把我撂在这里多少天了,也不来见我。”赖天光气鼓鼓地说。
“天光,我来了!”孙中第真是不禁念叨,一会儿的功夫前脚已经进了孟峰的出租屋。
“中第,好久不见了。”上官致远一见到孙中第就有说不出的亲切,上去就是一个拥抱。
“呀,今天可是奇了,我们富河村的一下子聚齐了四人。”孟峰道,”中第,我可是把你盼来了。”
“是啊,我再不来,天光可就急眼了。”孙中第刚才一进门就听到赖天光发牢骚了。
“你小子是不是在深圳发达了?打你的手机总打不通……”赖天光一脸的不高兴,他把孙中第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最后目光落在他的梳得油光可鉴的大背头上。
“你们真是有所不知,腊月姐出事了……”孙中第按排行论辈分确实得叫孙腊月姐,他话一出口把大家给惊住了。
“腊月姐不是在中山嘛?她应该生孩子了吧。”上官致远想到去年去中山时,腊月姐就说她已经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