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宫。
天色本是阴沉,一派闷烦气象。转眼,就忽地放晴,耀日高悬,万里无云。而建章宫石阶上,一抹暗金一抹沉红两相交映,惹人注目。
“太后娘娘当心。”苏芷菡见钟离走得急,不由伸手去扶,一来是想表二人亲昵,二来亦有讨好之嫌。怎么说钟离都是苏芷菡倚靠之人,今后她要真得了势,都得念过去恩情,敬她几分。
可钟离才不顾什么快慢,只看轻重缓急。“本宫需于兵卒入宫前将此事告与治儿。皇后应该明白,有些话还得亲自来说,才能安心。”挥袖,沉红耀耀,丝毫不输暗金光彩,自有味道。
苏芷菡扶着钟离的手忽地空下,脸上自然挂不住,只得弯身追在其后,恭谦无比地回:“太后娘娘教训的是,本宫今后还需多用心学习才是,学着太后娘娘般,帮着陛下打点好后宫大小事务,帮着陛下缓解朝政烦忧。”
九方朝政,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钟离心里暗讽一句,也不理苏芷菡,径直走入中和外殿。
“陛下,本宫有要紧事。”皇甫治本在案台细细审阅奏折,正是聚精凝神,忽听得钟离一声叫唤,惊得抬头,手中奏折险些掉落。“母后,何事如此紧要?”皇甫治起身理了理衣袍,迎向钟离。
可高台未下,苏芷菡便悄然进入视线,惹得皇甫治周身一僵,敛了笑意。
“陛下,陛下可知,昨天夜里,羯疆与九方交界之地忽生动乱,九方驻守兵将死伤无数!”
“动乱?!何人所为?”事发突然,皇甫治只觉惊异,萧仲擅离职守一事还未探个水落石出,又横生北疆动乱,更令皇甫治心焦却是,西钥香染还在返宫途中,他满腹思念还无处可抒。
钟离眉头皱起,默下不语。“母后?”故意引得皇甫治再问,才作得无可奈何叹息:“据兵卒来报,此番动乱,乃是羯疆子民所为。”
皇甫治一听,慌得往后退一步,“羯疆所为?可羯疆与九方相安处之已一载有余,怎会又有滋事之心?”钟离狠狠摇头,“陛下可还记得西湖行刺之人?”
“母后之意是…?”皇甫治瞬时便悟出什么,不安地抿嘴。“正是,此次染妃返宫途中,遇了那歹人袭击,险些受伤。羯疆王庭听闻此事,不堪盛怒,便有好事之徒趁机以此为由,制造动乱,伤我九方兵将。”
“染儿!染儿可还好?染儿为何不与朕说?”只可惜皇甫治一门心思都在西钥香染上,哪里听得进其他。钟离气得微微眯眼,“陛下,北疆动乱不可坐视不理,不然又如何给驻守兵将一个交代?又如何体现我九方威严?”